林雨趴在桌子上,臉色青白。脖子上一條細長的血痕,遍地血跡。營帳內並沒有反抗廝打的痕跡,一切安靜的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天色未明,桌上的燭火還燃著。
季時卿揉了揉眉心,王傳致低著頭有點心虛。
“這是怎麼回事?”
“戍守的十名士兵皆被一劍封喉,他們的刀劍還來不及拔出。”
她掃了一眼林雨的屍體,“來人是個高手。林雨的功夫我見過,能將他一劍封喉,並不容易。”
“或許是熟人?”謝明徹試探地問。
季時卿遞了個眼色,原非突然劈手襲擊王傳致,他驚怒之下抬手格擋。原非恭敬地縮回手,退後兩步彎腰歉禮:“將軍,得罪了。”
公主挑眉:“你看,王將軍應與林雨功夫不相上下,原非如此近距離偷襲尚不能成。”
謝明徹眉頭緊皺,心中擔憂:“此人武功如此高絕,公主,我擔心你的安危。”
王傳致也緊張起來。
季時卿搖頭,看著林雨的屍體:“他若想殺我,早就殺了。”
他們不明所以。
回到府衙,季時卿眉頭不解,原非為她倒了茶。
“公主還是憂心長昭軍?”
“林雨死了,長昭軍的事沒了人證,任王傳致與我如何口燦蓮花,也抵不住沒有實證。”
“可還有那些被捕的叛軍呢。”
“無名小卒,左右不過是供出已死的林雨。焉知這不是我為保長昭軍做的局。他們若反咬一口,我幾乎無還手之力。”
原非也犯了愁。
正在季時卿愁眉不展的時候,床上發出微弱的聲音,她立刻跑過去,鋪在床邊握上他的手。
傅南笙睜開眼便看到她,細長的眼睛中露出幾分光亮。多日不說話,嗓子一動便摩擦的疼。他張了張嘴,發出幾聲嘶啞的聲音。
“你先彆說話。”季時卿額頭抵著手背,“你醒了,我真是太高興了。”
他也微微彎起唇。
張太醫被原非拎著趕來,連口氣都沒歇。給駙馬診過脈,他鬆了口氣,項上人頭又保住了。
“駙馬爺已熬過凶險,隻需靜養調理,輔之湯藥,數日便能可活動了。”
他們雙手交握,眼眸對視。彼此無話,一切儘在不言中。
原非帶著張太醫退出去。
季時卿眨眨眼,紅了眼眶。
“讓你擔心了。”傅南笙方才喝了幾口水潤喉,如此勉強能吐出幾個詞。
季時卿哇地一聲哭倒在他懷裡,抱著他抽泣嗚咽。
“你嚇死我了。”
他輕輕拍她的後背,感受她的眼淚浸濕前襟衣衫,滾燙的淚貼在皮膚上,灼燒著他所有的眷戀。
“對不起。”
季時卿抬起頭吻他的唇,將他乾澀的唇沁潤。她停下來看著他,唇貼合著他的唇:“我討厭你。”
“我喜歡你。”
她紅著眼睛,像隻小兔子。
傅南笙身體漸好,張太醫逐漸眉開眼笑,隻有九公主仍是愁眉不展。
吃完藥,傅南笙拍拍床板:“小九,過來。”
她很乖順地走過來坐下。他握起她的手,揉捏她的指腹,愛不釋手地把玩。
“你心情不好?”
她挑眉:“嗯,長昭軍的叛徒被殺了,沒有人證,回到京城,我與王傳致都脫不了乾係。”
他垂眸看著她的手,好似什麼絕世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