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書 小九,我不和離。(2 / 2)

渡情 長不辭 3639 字 12個月前

季時卿打掉他的手轉身便走,被他向後一扯抱進懷裡。他咬著她的耳朵說:“還要算計到什麼地步,嗯?你就不怕皇宮裡的那些人保不住?”

“你彆動他們,否則我和你拚命。”

“我們從認識起,就在拚命。小九,你把我的耐心磨淨,就彆怪我心狠手辣。”

季時卿手肘後杵擊在他的腰腹,他鬆開攬著她的手,她回過身來一掌打在他的胸口。傅南笙吐了口血,看著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冷冷笑了。

他提掌運氣迎了上去,季時卿也不怯場,兩人赤手空拳在院子裡打了起來,身體相撞發出悶重的聲音。

這還是第一次,他們針尖對麥芒的出手。彼時那些背叛的算計都顯得不夠銳利,此一刻再也沒有什麼可遮掩的,曾經所有的花前月下都被粉碎。

以前從未真的見過他出手,眷園村那次也不過寥寥數眼。真的動起手來,季時卿發現自己有些輕敵了。傅南笙的武功身法皆是翹楚,他運氣平穩,身形矯健,以守為攻,滴水不漏。

身後有人來報:“主子,沒有抓到人。”

傅南笙一個晃神,季時卿卻沒有攻擊,她收了手生生受了他一掌。

傅南笙大駭。

“往日種種,這一掌,我還給你了。”季時卿後撤兩步,揩去嘴角的血,“今後你我,再無瓜葛。”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丟在他的麵前。信封上明晃晃的三個字刺痛了他的眼。

和離書。

他低下身子把信封撿起來,撣撣上麵的土,低著頭說:“小九,我不和離。”

“我已蓋了璽印,你願不願意,與我無關。”

她背過身往屋子裡走去。

傅南笙呼和一聲,“季時卿!”

季時卿回過身,折扇一甩,長劍劃出弧度。她清冷地看著他:“玉璽,你不可能拿到了。若你還想留住一條命,就在方霖回京前滾出邯鄲!”

原非一直在密道裡等,等縫隙裡的光芒一點點湮滅,才偷偷從地板下冒出頭。

傅南笙派來的人早已搜尋過這一片,沒找到人都無功而返。原非一直等到夜半,在山頭眺望沒見著鐘樓點燈,當即奔向西大營。

周明將軍才懵著把方霖他們迎進來,就聽說有人硬闖軍營,惱怒地出去,方霖蹙了蹙眉,也跟了出去。

“世子爺!”原非見著他,如見到了救命稻草。

見是原非,方霖連忙讓他進來。

“你怎麼在這兒?公主呢?”

原非喘著粗氣說:“世子爺,京裡出事了,如今四門都被鄭長河帶禁軍嚴守出入,傅南笙為了宮城。”

方霖和周明都是一驚。

“公主說若夜半前鐘樓燃燈便是無礙,可奴才等到夜半也未見鐘樓燃燈。”他急得想哭,一抹臉道,“公主說陛下給了世子爺兵符,請世子爺快帶病勤王啊。”

方霖當即朝周明道:“整兵!”

天色將明時,原非衝回公主府,抱著公主喜極而泣。

公主卻沒什麼大喜的神色。

季時卿知道,傅南笙是不見棺材不見淚的人。她至今還不能全明白傅南笙的謀算。

自他放棄盛京的好形勢回邯鄲,她就知道他的目標不僅僅是皇位。既然以身犯險圍困宮城,冒天下之大不韙要取玉璽,依他的性子又怎麼會虎頭蛇尾倉促逃竄?

如她所料,傅南笙早已經離開了邯鄲,消失於茫茫北方城鎮。

可她沒有想到,傅南笙竟然擄走了皇後。

京城這場宮變,除了處在皇城裡的人,沒人知道內情。隻是楚皇病了一場,罷朝數日。平樂公主休了駙馬,一時成了坊間茶餘飯後的閒話。

不過短短數日,朝堂又起風雲,刑場的鍘刀飲足了血。

上書房裡,舒恒笑說:“皇上此條妙計。雖以身涉險,卻將細作連根拔起,還我朝清明政治。”

夏侯毅深歎了口氣:“皇上萬不該以龍體犯險,若您有損失,我等萬死難贖其罪。”

皇帝微微一笑:“若非這場宮變,怎麼揪得出沈著清這樣的人,還有位至中樞手掌兵馬大權的朱臨。”他的笑變得有些陰鷙:“甚至在最後一刻朱臨都沒有暴露,說起來朕還要感謝那位豫侯,若非他露出馬腳,朕還查不到朱臨。”

舒恒粗粗的眉毛皺成兩條毛毛蟲,夏侯毅參與得比他要深,已經了然皇帝的意思,想起那位豫侯也是一時如芒在背。

隻是他不明白他鬨了這麼大一場陣勢,隻要稍稍狠一狠心,玉璽又或皇位,都是唾手可得。可他圍了宮城又好似心思全然不在這上麵。若非他執意擄走皇後,貴妃也不會和他動手,不和他動手也許就永遠都發現不了那碰巧掉落的書信,那麼朱臨便能繼續蟄伏……

夏侯毅想著,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晉豫侯已經逃走好幾日,平樂公主府安靜得如一汪死水。

皇帝盯著沉思的夏侯毅看了看,飲了口茶扭頭問追查使:“劉卿,皇後可有蹤跡?”

劉大人顫顫巍巍跪了下來:“回皇上,我們一路向北追蹤,尚未尋到皇後蹤跡。”

皇帝不陰不陽地哼了一聲,舒恒大眼一瞪,氣如洪鐘:“皇上,方霖將軍也去追了,賊人跑不了。”

“他抓住皇後,無非是想威脅朕。”他冷笑一聲,眾人摸不清他的意思,不敢吱聲。

夏侯毅仍在想,晉豫侯冒著被抓的風險,舍了一位埋藏如此之深的細作,抓了皇後又還能威脅陛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