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 希望太子妃趕緊回家吧。(2 / 2)

渡情 長不辭 3747 字 12個月前

“你就做夢吧。”

“希望太子妃趕緊回家吧。”

清冷冷的夜,和著雪的風透涼暢意。天際的孔明是一簇簇燃燒的火,將這一夜清冷驅散,化作無邊的春風。季時卿猝不及防地落淚了。她伸手抹抹眼睛,眼淚卻越流越凶。她淚眼婆娑地望向天空,那點點紅光卻分外明亮。

她不敢回頭,一路朝著邊境走,儘管風雪更盛,她卻不敢再停留。她怕停下來,回頭就想往回走。她不敢那樣不顧一切的朝他奔赴而去。

一直尋不到太子妃的蹤跡,太子殿下在一日日的折磨中沉寂下去。他愈發愛笑,森冷的陰沉的勾起唇角,讓人看了生怕。他並不暴戾,卻開始不擇手段。那些不臣服的人,軍中朝堂,被他一一折儘。

白楓還被關在天牢。白格提了食籃去看他。

“我給你帶了燒肉和酒。”

白楓腳上銬著鎖鏈,拖遝著走過來,接過食籃,眼睛看著白禮問:“殿下怎麼樣?”

白格不知道要怎麼說。作為他忠誠信奉的殿下,他可謂是好極了,心術手段他都有,沒了太子妃他似乎徹底沒了禁忌,短短一個多月掃清朝堂和各方。但作為他暗暗視為摯友的傅南笙,白格心疼極了,季時卿的離去如同將他打入地獄,沒有一日活得像個人。

“殿下很好。朝堂地方都逐漸安穩下來。”白格說,“殿下已經打算提前登基。”

白楓眸光一震,顫巍地問:“殿下還是要找她是嗎?”

“是,如今的太子妃之位,將來的中宮之權,非她不可。”

白楓扯著嘴角似笑非笑,他頹然坐下來:“白格,我不知道我的決定對不對。可是她不想留下來,殿下對她掏心掏肺,她隻想著跑,沒有我幫她她也會跑。”

白格蹲下來看著他,聲音很輕:“白楓,你說的對,太子妃不會留下來。”

白楓震驚地看著他。白格笑了一下:“太子妃是被殿下擄來的,當初的和離書一式兩份,殿下那一份燒了,可楚國皇帝手裡還有另一份。楚國以此為名,隨時可出兵我大晉。且不說咱們境內皇權更迭,尚不安穩,西境與鄭國的摩擦也才剛剛結束。此時與楚開戰,絕非良機。”

“殿下他……”

“殿下也明白。隻是他不想明白。”白格的聲音在這幽森的監牢裡顯得格外寂冷,“白楓,我從未見過殿下這個樣子,不管是當年的冷宮還是在侯府。殿下懂得隱忍知進退,能受常人所不能受,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心智堅強。步步艱難的走到今天,我從未見他抱怨,亦不曾見他有所退卻。可是,我覺得他快要受不住了。”

白楓哭了出來,刀斧加身而不退的錚錚男兒,此刻哭得像個孩子。他狼狽地抹抹臉,深吸了一口氣:“我對不起殿下。”

“白楓,你真的不知道太子妃去哪了嗎?”

白楓搖頭。白格歎了口氣:“白芨還在外麵找,他不能回來也不敢回來。若是他獨身一人回京,我真的怕殿下會瘋掉。”

臘月底,晉皇寫了詔書,讓位於太子,自己搬去京外國昭寺。季時卿是在晉鄭兩國邊境知道這件事的。彼時她正琢磨著怎麼才能躲過關口的嚴查出關去。

得知他即將為帝,她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隻是她很清楚,自己必須趕快回楚。以她對皇兄的了解,發兵晉國的日子不會遠了。

傅南笙是不高興的。即將皇袍加身,整個國家都將伏於他的腳下。可他不快樂。

多年籌謀,忍辱負重,如今皇權在握,他已經贏了。可他不知道自己輸了什麼,為什麼不能鬆一口氣,為什麼一如從前在冷宮是那樣心裡空蕩,冷得發慌。

他屏退眾人,一個人往冷宮去。冷宮又覆了雪,一如他們同來時。他還記得那時她穿的一身紅梅衣裙。

一步步走進去,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雪。那時她坐在廊下,會溫柔地笑著說:“你有我了,今後都不會讓你受苦了。”

滾燙的淚將他冰冷的皮膚灼痛。他有些茫然地抬手,觸摸到濕潤,他的眼裡流露出幾分無措。

上一次流淚還是眼見著母妃自高台而下,鮮紅的血將青磚染成黑色。

“小九,我不想永遠埋在這座宮殿。”他跪進雪裡,伏首在地上,任由雪貼近他的皮膚,融城雪水鑽入衣領,他埋首痛哭,“小九,你救救我。小九你回來救救我。”

季時卿扮作男裝混在商隊裡出了關,離開塗涼關,她騎快馬往南,到齊國井岸城便立刻修書回邯鄲。在井岸城歇了一夜,她停停歇歇跑了五天,終於到了黑蒙關。

唐蘇兩見著她震驚極了。那一刻所有的怨恨、責怪都不見了,隻剩下濃濃的心疼。

“公主!”

季時卿臉色蠟黃,瘦得皮包骨,鬥篷被風吹起來鼓鼓的,更顯得裡麵空蕩。

唐蘇兩不敢想她到底經曆了什麼,這樣一張明豔的麵孔竟有一日會滄桑至此。

季時卿顧不上寒暄,抓著她的手便說:“快替我傳信京城。”

兩兩聞言猶豫,慌張地不敢看她,季時卿的心提了起來。

“怎麼了?”

“公主,三日前陛下已經命長昭軍向北推行五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