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破陣 既是入敵陣,亦……(1 / 2)

九韶歌 林奐生 3853 字 11個月前

兩人所料不差。

次日天甫黎明,靈州城外便傳來雷鳴般的衝鋒聲,如山呼海嘯一般,北胡大軍再度攻城。

遠遠望去,遍地旌旗迎風招展,浩浩蕩蕩的北胡飛騎疾馳而來,轉瞬已至城下。與中原人迥然相異的異族麵龐充滿興奮,顯得異常猙獰。口中不住狂呼,身下坐騎鐵蹄翻飛,掀起滾滾黃沙,似乎要將整個靈州城都埋進去。

大軍中央是北胡高高舉起的王旗,成千上萬的鐵騎緊緊擁衛著兩人,想必就是北胡王耶律烈和那個藏頭露尾的軍師胡詡了。

胡詡無甚可提,但王旗下的耶律烈身形魁梧,目含精光,氣勢更勝往昔。看來這十一年的北胡王沒白當,夙興夜寐,一刻也未曾放鬆。

雲琛早已提前點將完畢,各類軍器用物裝配齊全,隨著令旗一展,萬千兵馬穿過大開的城門,直衝敵軍而去。入陣的瞬間,所有人迅速分成五路,按計劃到達各自方位,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將北胡大軍縱橫切割。

既是入敵陣,亦是設己陣,相生相克,五行陣啟。

中路為土,以機動靈活為特長,沿途不重殺敵,目標明確地奔向耶律烈所在的中央兵陣,甫一靠近就拋擲各類煙霧暗器,乾擾敵方視線。

待他們手中一空,拍馬就跑,滑溜得如同泥鰍一般,誰也逮不住。但北胡人的一連串土話尚未罵完,他們又神出鬼沒地繞了回來,身下馬蹄高揚,刻意攪得地上煙塵四起。

借此良機,雲琛率軍直插西側。

北胡兵見狀紛紛放下手中木棍,差不多是尋常手杖的粗細,看起來平平無奇,而且擺得東倒西歪,雜亂無章。然而下一刻,所有北胡兵在木樁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驀地,空中傳來尖銳的哨聲,北胡外圍陣型發生輪轉。燃燒著火焰的箭矢憑空出現,仿佛經由木棍點燃一般,朝城牆方向疾射。

火逐風飛,沿途燃起熊熊烈火,所過處哀嚎不已。

城牆上的靈州守軍舉弓反擊,但密密麻麻的劍雨全部落在了木棍間的空地上,少數幾個正插在棍頂,皆作了無用功。以往多半采用以牙還牙的辦法,同樣用火箭將北胡兵燒出來,但當下北風正緊,很有可能反遭其噬。

雲琛令旗一揚,金路全部人馬眼睛都不眨地隨他直接進入木陣,同樣在原地消失得無影無蹤。此時土路暗器已然用儘,緩緩退離中央,向東側移動。

耶律烈的視線漸漸開闊,見木陣方位寥寥數人,不由哈哈大笑:“本王還當你有什麼拿手好戲,潑完了黃沙,原來就是表演你們被困在陣中的可笑樣子啊!”

誰料剛笑了一半,木陣中鮮血飛濺,激灑在木棍上,染成了株株紅蠟,而宛如密林的木陣應聲倒塌,顯露出雲琛及其餘燕軍將士的身影來。

同時,地上橫臥著無數血跡斑斑的北胡兵將,或死或傷。

木陣已破。

首戰告捷。城頭和城外歡呼一片,士氣高昂,趁著這股勢頭,雲琛長嘯發令,一提馬韁,朝耶律烈所在的位置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己方五行陣輪轉。

雲澹的水路奔向西側,接手雲琛的位置。

沒了隱匿之物,留在原地的北胡兵變得局促慌亂,麵對雲澹的水龍壓製,手中火器無處施展,隻能連連後退。

木路自東轉南,配合城頭的將士,將攻入城門下和掛在城牆雲梯上的北胡兵團團圍住,正打得十分激烈,高呼酣戰。土路在東側遊走,與雲琛的金路互成掎角之勢,牢牢困住了耶律烈和中央的北胡兵。

北胡一時陷入了十分被動的局麵。後方兵將被靈州守軍所擋,難以調遣,近處雲琛大隊人馬勢頭凶猛,突陣而來。中央的北胡兵將上前阻攔,雲琛揮槍橫掃,直接將帶頭的三名將領掃落馬下,但自身速度並不因此而減緩。

他伏在馬背上,身子左斜,避過又一把砍下的長刀,而後回身一刺,洞穿了對方的鐵甲,長槍透胸而過,登時取了對方性命。

一路摧枯拉朽,如入無人之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王旗近前。

耶律烈有左右親兵舍命相護,手持長槍排成數排,密密麻麻擋在王旗前麵,同時後排不住放箭,阻得雲琛一時難以近身。

趁此空檔,耶律烈轉頭怒斥胡詡:“你不是號稱這陣法是你師門秘寶,深奧難解,世間絕無僅有。那他們是從哪裡學來的破陣之法?”

軍師胡詡暗誹那全是瞎扯的,我怎麼知道,麵上卻不能提,故作高深莫測:“本來是不傳之秘,但此前王帳內出了不少紕漏,貧道雖儘力彌補,如今看來,還是有此一劫啊!”

聽到胡詡提及前事,耶律烈想起耶律餘此前被中原皇帝捉了去,不知道吐露了多少東西,再者朝中內應愈來愈推脫怕事,隻怕也轉投了那邊。

耶律烈自知理虧,不好再深究,但臉色已是十分陰沉。胡詡若無所覺地看了旁側一眼,接著往下問:“帶頭之人如此勇猛,王上可知此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