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恩和拚命咬著牙忍受著胸口傳來的一陣陣劇痛。
蘇知易閉上眼睛用自己靈力幫他修複傷口的潰傷。
“忍一會兒,箭體有毒,必須將淤毒順著血流排出,才能保證你的身體不受到侵害。”
“啊,好疼!”南恩和的個性向來要強,以前訓練再哭再累,他都沒有抱怨過。甚至有一次學校組織野遊拉練,被林子裡的毒蛇咬了,痛癢難忍命在旦夕,他還能和同學老師談笑風生,反倒安慰大家。這次,他是真的忍受不了,這個人虛弱地靠在蘇知易懷裡,動彈不得。
“阿笙,把麻醉藥草拿過來。”
阿笙趕緊將白色的瓷瓶遞過去,蘇知易單手擰開瓶蓋,放在了南恩和的鼻息處。一股又酸又麻的味道直衝後腦,把他僅剩的力氣抽空了,倒在了蘇知易的懷裡。
阿笙見狀不妙,立刻手忙腳亂了起來。
“先生,是不是煜王崩世了?要不要去通知煜王府的人?到時候彆賴到我們身上才是。”
“再去打一盆冷水來,要剛從深井裡打上來的那種,越冰越好。”
阿笙連連點頭,端著水盆踉踉蹌蹌地跑去了殿外。
蘇知易將他平放在床榻上,小心解開他胸前被染紅的衣袍,創口很深,血肉模糊。他將創傷藥輕撒在了他的傷口上。因為吸食了麻醉草藥,南恩和並未有任何痛感,反而蘇知易額上裡冒出許多虛汗……
“先生,冷水來了!”阿笙搬著一大盆水走了進來。
蘇知易又命他將蠟燭點上,七隻紅蠟擺成了北鬥七星的陣勢。
“先生,這是要給煜王殿下回魂嗎?”阿笙疑惑地問。
蘇知易把毛巾用冷水打濕,壓在了他胸口的傷麵上。縱使麻醉草藥發揮了作用,南恩和的身體還是整個顫抖了一下!
“活過來了,煜王活過來!阿笙剛才看到他身體動了一下!”阿笙驚喜地大聲喊道。
蘇知易用紗布將他的傷口包紮好,帶血的衣袍給他換下,蓋好被子。自己的衣袍上已然是血跡斑斑,狼藉一片。
“唉,阿笙真搞不懂先生這是何苦呢?我們在易居本來可以不染塵世。您還告訴阿笙說,用不了多久您就可以列入仙道。連阿笙都知道,一旦您與這個煜王產生糾葛,您的仙力必然會消退,您與他非親非故,阿笙實在是想不明白。”
“他的身份是煜王,若遭遇不測,舜義必會大亂。到時候各方勢力被分割,外族入侵,所有百姓都會跟著流離失所。所以他不能出事。”蘇知易又將提前備好的草藥倒進岩爐裡,篝火燃起。
阿笙愣愣地看著自己尊崇的師傅,竟親自動手為對彆人事無巨細地照顧,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酸楚滋味。
“先生是準備以後都待在煜王府不走了嗎?”阿笙忍不住問。
蘇知易把藥從岩爐裡倒入碗中,端到了南恩和身旁。
“先生不說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真被阿笙說中了,要留在煜王府?”
“辦完事,為師自然會回去。”
“先生能回去就行!阿笙一直擔心斧鉞刀叉不長眼萬一傷了師傅,還有這個煜王生性蠻橫粗暴,上次就是他差點害了先生!”
“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這是我與他累世的劫,怪不得他。”蘇知易已經將南恩和重新扶了以來,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阿笙仍對這個蠻橫無理的煜王倍感生厭!
“阿笙觀察了這麼久,發現這個煜王根本就不是一個長情的人。原來的王妃縱使有千般不對,也有了他的孩子。不該對她這麼絕情。要不是因為這件事,何苦惹了那個叛變的宋候爺傷及無辜。見了新的就忘了舊的,還讓我去給他當花童,阿笙想想就來氣!先生一定要防備小心他才是。”
蘇知易對阿笙的抱怨未做任何回應。約摸麻醉的時間差不多到了,溫熱的藥湯喚醒了昏迷中的人。
南恩和感覺到中藥熱氣撲鼻,慢慢睜開了眼睛。渾身沒有一處不覺得疼痛,除了呼吸外,肌膚的每一寸都如同散了架一般疼痛難忍。
“把藥喝了,疼痛才會消失。忍耐一下。”蘇知易將藥碗送到他的嘴邊。
“活著究竟有什麼意思?”他把頭彆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