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農女翻身當富婆(2 / 2)

可惜,周少爺的祖母和母親過於驕縱他。小時候,周少爺用瓦片砸死一隻野貓,被周舉人家法鞭打,周祖母護著,一隻野貓哪有自己的孫子金貴?後來周少爺用一塊更大的瓦片砸死了一個農夫,被官府抓去,周舉人賠了臉麵又賠了錢財才贖了出來,自此,將周少爺趕了出去。

周少爺滿不在乎,他是他爹爹的獨生子,家業不給他?那給誰?

一天夜裡,周舉人秉燭下棋,來了興頭,溫之遙前去送茶水,被叫住看棋。

“阿遙,你說說,我在乾什麼?”

溫之遙一頭霧水,她側頭看過去,方上有圓,黑白其間。思來想去,溫之遙覺得沒有必要說謊,便老老實實的回答,“老爺在布局。”

周舉人正摸著胡須的手一頓,眼中的驚訝讓溫之遙不知所措。

那天晚上之後,溫之遙再也沒乾過婢女的活,開始由周舉人領著讀書習字,震撼了周家全家。

周母以為周舉人想納溫之遙為妾,便自以為洞悉丈夫心思的提了出來,搞得周舉人哭笑不得,他都六十有八,半截入土的人了,還納個不到十六的姑娘?周舉人為了保住自己的晚節,同時,也意識到這有損溫之遙的名聲,便出了個主意,讓溫之遙女扮男裝去私塾讀書。

溫之遙在私塾裡混的風生水起,她記性好,先生布置下來的文章,不到一個時辰她就爛熟於心;口齒也變得伶俐起來,對對子對到對手岔氣。不過,這些溫之遙都不感興趣,周舉人在周家也會領著她學,最讓溫之遙感興趣的是一周一次的算術課。

雖說,士農工商,商在最末,但是這意味著錢啊。不過,先生看著最具天賦的學生,算盤打的最溜,不太高興,轉嘴就告訴周舉人。

周舉人一聽,遞給溫之遙一本賬簿,讓她算出盈利與支出。溫之遙指尖行雲流水般撥動算珠,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一本賬簿算的明明白白。

周舉人大喜過望,讓溫之遙當起了周家布莊的賬房先生。

三月過後,溫之遙成了掌櫃的。

不過,溫之遙惹了周少爺的不快。溫之遙想把布莊做大做強做成布號,將一部分布匹原料委托給染坊加工成有色布,利潤更足。不過,要實現這一步,就得先把周少爺這個蛀蟲從布莊上彈掉。

周少爺有一個很費錢的愛好——鬥雞,一隻鬥雞價值不菲,投在鬥雞身上的賭資更是巨額,錢從哪來?周少爺大方的記在布莊的賬上。

沒錢花的周少爺大搖大擺的走進周家布莊的賬房,抽開抽屜就要拿現銀,被溫之遙打斷。溫之遙帶著小二抱著幾匹布站在賬房門口,笑嘻嘻的對周少爺說:“少爺,你看,這幾匹布在市場上很受歡迎,你不如拿了,看看合不合莊家的心意?”

周少爺正眼不瞧那幾匹布,拿完銀子就哼著小曲走了,留下滿頭黑線的溫之遙。旁邊的小二看溫之遙這副模樣,張嘴勸道,“周少爺,從來都是如此,掌櫃不必放在心上。”

溫之遙火氣上湧,“他拿了現銀,我們怎麼給染坊付定金?怎麼給紡織戶銀子?”

小二也說不上來,氣得溫之遙狠狠踹了他一腳。

溫之遙左思右想,在周舉人跟前幾次張嘴又閉上,還是沒把周少爺在布莊上砸的窟窿說出來。畢竟,周少爺關係著周家血脈,就算是把天砸出個窟窿,周舉人也得補。溫之遙喪氣,她現在隻能寄希望於周少爺的妻子——周陳氏肚子裡的孩子。

幸好,周陳氏生了個大胖小子,周家全家大喜,周家的所有產業掛紅賀喜。

溫之遙的計謀是細水長流,從長計議,誰知,周少爺自己作死。

周少爺瞧上了城頭的張寡婦,乾柴烈火燒的那叫一個旺,借著張寡婦的手,周少爺染上大煙,這個惡習可謂燒錢,身子骨也虧空了。

張寡婦美豔動人,被家裡賣給一個地主老頭做妾,背著老頭跟長工私通,擔上□□的罵名,嫁給長工,長工被下山搶糧的土匪在半路殺了,由此又做了寡婦。後來活不下去,隻能開門接客。

這件事,誰也不敢在周老爺麵前提,都罵張寡婦是個賤人。溫之遙卻覺得她是個可憐人,這種事發生在周少爺身上不足為奇。但是,當溫之遙發覺張寡婦喜歡上周少爺時才覺得晴天霹靂。

怎麼看出來的?張寡婦拿著出賣□□的錢給周少爺買大煙抽。溫之遙被惡心透了。

溫之遙看著周少爺抽大煙都快把布莊霍霍完了之時,決定把此事告訴周舉人。誰知,周舉人被氣死了。

周舉人被幾個沒腦子的乞丐帶著去了城頭,看著自己的兒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躺在床上跟張寡婦混在一起,當場渾身痙攣,倒地不起,一命嗚呼。

溫之遙趕回周家時,周舉人身體都涼了。周少爺大喜過望,認為周家都是他的了,下一秒,山崩地裂。

當地先達帶著周舉人的遺囑趕來——周少爺被劃出族譜,所有產業由溫之遙掌管。

周少爺不可置信,衝過來就要毆打溫之遙,被家丁攔住了。

溫之遙半天沒緩過神,看著孤零零躺在木床上的周舉人,眼淚奪眶而出。

周家一老一少兩個女人看著野鬼似的獨子,徹底死了心。

先達把溫之遙召到一旁,囑咐道,“溫之遙,周舉人生前給你留話,周家的長孫能養育成才就培養,不行的話,周家……”先達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周家就拜托你了。”

秋風催人老,長長如龍的送葬隊伍緩緩的走在鄉間的道路上,溫之遙披麻戴孝走在最前麵。道路兩旁,許多農夫農婦自發跪著,送周舉人最後一程。

漫天白紙飄,斯人去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