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宣政便沒有多做停留,打道回府了。畢竟是親王,還是要留些麵子的,若是太過張揚了,論誰都沒有麵子,所以當初出宮的時候,宣政選了了一個樸實無華的轎子。選了些比較偏的路。
轎子一路搖搖晃晃,終於在皇宮的偏門處停了下來。一直持著燈來回踱步的小福子,看見停下來的轎子,趕忙上前。在轎子麵前放好凳子,方便帝王下來。等了許久卻任然未見人下來。
“陛下,陛下,到了。”小福子在外麵輕聲喊道。
隻是裡麵的帝王仍舊沒有反應,小福子心中的恐懼油然而生,一整發麻的感覺直衝頭皮。
“失禮了。”
小福子說了句,直接掀開轎子的簾子。
“啊!”小福子一屁股摔倒在地上。隻見一柄長劍洞穿了帝王的心臟,鮮血打濕了整個轎子。轎中還
維持著死前的樣子,隻是麵上未露任何猙獰的表情,反倒是一臉一目了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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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此回來,帝王端著的酒杯已經尤為隨意了。真相已經大白了,眼前的人裝的可謂是真的好啊!冷靜如他,嘴邊掛上了戲謔的笑,眼中充滿冷漠。好一個忠君之心,好一個福氣啊!
宣政端著酒杯不再像第一次說著感激讚頌功績的話,而是直接來口:“祝大將軍與天同壽。”
大將軍麵上露出了奇怪:“不敢啊,陛下才應當是。”
可是宣政沒有理會,繼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這一次他不再喝酒,隻是把玩著酒杯。與之前相同,朝中重臣紛紛對穆鎮拍馬屁,恭賀的酒是一杯接著一杯。
宣政的第四個宴會結束了,他確信不會再有第五個了。宣政吩咐人在井中打來了桶涼水,然後胡亂的用冷水撲了臉,這種潮濕的初夏果然還是涼水更讓人心情愉悅。
宣政將屋中的燈都熄滅了,靜靜地坐在桌子旁,他連刀都未曾放在身旁,麵前隻有擺好的一套茶具,以及一盞燭燈。小福子見陛下早早地熄了燈,便吩咐下人,也早些去歇息。院子便在很短的時間內安靜了下來。四下無聲,宣政閉目養神,等待著那人的到來。
猛然間,一股微冷的氣流從腳下劃過。宣政睜開了眼:“等你很久了,穆大將軍。”話語間聽不出任何色彩。
無人回應,宣政繼續道:“愛卿不妨猜猜,朕被你殺了多少次?”
隻聽黑暗中宣政正對麵的椅子被拉開。
“將軍有這等好身手,卻用在暗術上,數實屈才了。”說罷宣政將麵前的泡了許久的茶倒下一杯,推給麵前人。
麵前人接過淺嘗了一口。漆黑中傳來一絲冷笑。
“以濃茶相待,陛下又是何意呢?這就要逐客嗎?”不同於白日渾厚的嗓音。
接著隻聽著,一聲茶蠱摩擦的聲音。
“原句奉上,將軍又是何意呢?強賓壓主嗎?”
四下恢複了寂靜,一切聲音在此時便會被無限放大,就如金屬劃過桌子的聲音。
隻是宣政沒有等到,利器沒入的感覺。桌上被點亮的蠟燭,和一把放在麵前的利刃。麵前人好已經摘下了麵罩,露出真容。嘴角還掛著請便的笑。
宣政講桌上的匕首拿起,左右端詳了一下,這把利刃早在數年前父皇以無鞘之姿送了出去,現如今即使沒有刀鞘,這把利刃依舊鋒利,光彩絲毫不遜當年。
“利刃危險,容易誤傷他人。此等良刃,當有巧鞘在,才更為合適。愛卿說對吧。”宣政眼中充滿了危險,沒有了白日在大殿上的滿目天真。
話中有話,穆鎮怎會聽不出來。
“那還請陛下賜教了。”
宣政從一旁拿起刀鞘,還劍入鞘。當初他父皇給他這把鞘的時候,他還在納悶。而他的父皇隻是對他說:“未來會用到。”而現如今果真用到了。
“世人都說,鎮國將軍走的早,怕是世代的鎮國之名怕是就要斷了。可是偏偏還就出了一匹匹著羊皮的狼。這匹狼啊,野性十足,現如今他脫離了狼群,沒了頭狼的束縛,開始肆意妄為了。你猜猜結果會是什麼?”
燭光正好能照的清雙方的臉。穆鎮臉上浮現出了興奮的神色,但是他沒有開口的打算,隻是注視著眼前的“夜明珠”。
“狼是群居動物,肆意妄為隻會讓他遍體鱗傷,最終走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