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的靈力還殘存在周圍，青鸞的喉嚨中發出了一絲嘶啞的聲音，在發現塗柳正在打量自己時，他慌張地轉過視線，想要逃離對方的注視。

“阿鸞，我是塗柳，你還認得嗎？”

塗柳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反而笑著衝他揮了下手。

之後，黑龍龍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人身，黑發飄飄，眼眸晶亮，乍一看去，好似一位彬彬有禮的人類青年。

青鸞鳥僵硬了一瞬，隨後垂下頭，轉瞬間也化成了人身，但他當要落在雲層上時，卻仿佛雙腿無力般，不過一秒就要倒下，幸好塗柳及時接住了他。

黑龍的手臂穩穩地撐住了蒼舒淮，他顫抖地閉上眼，臉色白中泛青，儘顯頹然。

“沒事了，剛才嚇到你了吧？我先帶你下去。”

塗柳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後輕輕地抱起他，也不等他說話，就腳尖微微一點，帶著他回到了剛才的山腰。

蒼舒淮掙開了塗柳，依舊沒有抬頭，他一言不發，如同失了魂般。

塗柳靜靜地望著他，小鳳凰身上的黑氣此時散去了一些，但是臉依舊白得像結了霜。

蒼舒淮沒有焦距的眼睛裡布滿了絕望，他不知道塗柳此時會做什麼，又會對他做什麼，他沒有精力去想。

“阿鸞，剛才隻是意外，你不用覺得抱歉。”

狂暴的靈力在不動聲色中被化解掉，引導的力量磅礴而溫和，像是一位循循善誘的長輩。

蒼舒淮喉嚨乾澀，他木訥地抬起頭，一動不動地看著塗柳，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剛才隻差一點…差一點就會涅槃，也隻差一點，就會入魔。

如果入魔，哪怕天道毀了，他也不會再被容於世間，無論逃到哪裡，都隻有死路一條。

又過了一會，蒼舒淮開腔了，他狼狽地避開了自己的事，聲音低啞：“你真的沒事？”

塗柳沒有說話，隻是含笑看著他。

蒼舒淮緊抿嘴唇，看到塗柳的瞳孔中閃過一道金光，接著，一條巨大的龍影就在他身後顯形了。

那龍影周遭彌漫著淡金色的靈力，挾著一股拔地倚天的氣勢，仿佛隻要一聲令下，就能號令萬千海洋為其衝鋒陷陣。

龍影的威壓讓蒼舒淮一瞬打了個激靈，他下意識地直起了身，意識也清醒了不少。

“你看我像受了傷嗎？”塗柳唇角輕揚，眼底透著狡黠的神色。

蒼舒淮收回了視線，注意力又回到塗柳身上，他知道塗柳在安慰自己，於是勉強露出一點笑意。

“不像。”

塗柳很滿意他的反應，牽著他走到了一處坐下：“阿鸞，天道已經徹底失敗了，你以後都不用再擔心，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帶著涼意的手輕輕撫了一下他的頭，像是寬慰般。

——不會再有什麼東西為難你，不用再顧慮什麼，以後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生活，再也不用去替代彆人，隻做自己就可以。

蒼舒淮的眼睛不知不覺蒙上了一層水霧，他用力地眨了眨眼，許久才憋出一句：“對不起……”

如果不是心性不夠堅定，他不會險些入魔，如果不是塗柳及時阻止，他也許會連累很多人。

塗柳搖頭，輕輕抱了一下他：“你做得很好，阿鸞。”

無論是未成年遭遇大劫還是在異鄉漂泊幾百年，小鳳凰都已經做得很好了。

以他的年紀本不該經曆這些，若非時下所遇，他應該快樂地活在庇佑之下，得到一個安穩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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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族被趕回蟲星了，殘留的蟲族也已經被絞殺，這場戰爭獲得了關鍵性勝利，為人類種族最少爭取了五十年的和平時期。

“元帥！隊伍已經集結完畢，請問我們何時返程！”

元帥：“即刻啟程，不必等我，我稍後回去。”

軍官：“啊…是！”

聯盟那邊，羅上將不解地詢問：“淩上將，你不和我們一起嗎？”

淩立深微微頷首：“我和帝國的元帥約定了會麵，等事情談完，我會乘今天最後一趟飛艇返回主星。”

羅上將聞言點頭：“這次聯合，未嘗不是聯盟與帝國之間堅冰消融的契機，以後說不定還要經常交流合作，辛苦你了，淩上將！”

淩上將眼睫微垂：“不辛苦。”

黑雲散去，留下的是萬裡無雲的碧空，黃沙覆蓋的荒山上，隻有一龍一鳳兩隻生物。

塗柳：“你是聯盟人？”

蒼舒淮沉默了一瞬，他覺得這個稱呼有點熟悉。

“對。”

塗柳睜大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怪不得我之前沒有感知到你，原來我們隔得太遠了。”

能有多遠？

看到塗柳這幅神情，蒼舒淮越發覺得熟悉。

“我在帝國，你知道帝國嗎？是人類建立的另一個政權，按位置講，在聯盟的隔壁。”塗柳指了指自己的光腦，拿出了自己是帝國公民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