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車舜華 客棧冰河攔路,女屍衝出冰河……(2 / 2)

齊晏聽了,倒不料到能撞上宋昭,再尋思恐怕是朱家的人請他去查案子罷,所以才在這苗疆邊上遇得巧,齊三公子隻道:“就住那家客棧罷,你先讓薄娘子去收拾收拾,行李也先送過去罷。我去鎮外瞧瞧老朋友。”

寧曉蝶領了命,卸了車上的行李。桑香自然不記得宋昭是誰,但齊三公子似乎是有意讓她多見幾個舊相識,失憶這病症,治起來總不能強求,隻能順其自然,等她頭上淤血散了,或者讓她像從前一樣四處走走,興許能記起來。

正這時,魏冉這小子,又趁機鑽進馬車來——這會出了魏園幾百裡地了,他還怕什麼陶五柳?可他一進來,就瞧著桑香在給齊三公子捏肩,情意款款的,魏冉的心底,騰地冒起股火來,這桑香可從沒對他這麼好過!彆說替他捏肩了,就是換他給她捏,她都狠得下心,一腳踹飛他!

魏冉的心底很不是滋味,桑香瞧他撞了進來,倒鬆了手,不好意思再同齊晏親昵了,車廂裡就齊三公子一人自在,吩咐著馬車往鎮外去了。

馬車到了鎮外,沿著河岸慢駛,這天定河河麵不甚寬,兩岸相距不到二裡,隻是河上冰插得重重疊疊,高出河麵數寸厚,再往上遊,隻見那上流的冰,一塊一塊漫漫價來,前呼後擁,“嗤嗤”擠響,後冰竄到前冰,前冰被壓低去,層層不窮。河岸兩邊結了凍,河中間卻仍是一道大溜,奔騰澎湃,有聲有勢,將那冰擠得往兩岸亂竄,許多碎冰,被擠得像倒插屏似的。

桑香、魏冉皆是頭一回瞧著這景,倒覺得新奇有趣,齊三公子吩咐了馬車,重往下遊走,隻見靠岸兩隻船,船上十來個人,都拿著鐵杵打冰,前前後後地敲,河對岸也有兩隻船,十來人也是這麼打。

齊晏正瞧著怎麼沒見著宋昭,難不成偷閒歇著去了?正這時,卻見更下遊處,一身便服的宋昭在前,他後頭兩人,推著一駕雙木輪板車跟著,板車上遮著麻布,底下像是有具屍首!最怪是那屍首邊上,還有塊冰棱子淤泥墓碑,上頭新刻著字,一碑一屍一車,倒不知又是怎麼一回事了?

那一旁杵冰的河夫瞧了,沒停著手上的活,卻議論紛紛起來,道:

“剛才冰棱子裡漂過具女屍,還有塊墓碑,凍在冰上浮過,嚇死人了,現在看那碑上刻字!原來是慶福客棧掌櫃、鐵如意的老婆於小香!”

“這凍河冰作怪,把她的墓給衝壞了罷。”

“不是說她是吃壞河鮮,中毒死了的麼?怎麼倒像是含了冤,讓她重見天日啊!”

“這話可不吉利,彆亂說!”

這些人正說著呢,一個四十歲出頭、不胖不瘦、身穿灰布衫的男子,一路從鎮上跑了過來,急急忙忙近了板車,想要瞧一眼,卻被宋昭刀鞘一橫,攔住了,道:

“是鐵掌櫃罷?”

鐵如意忙不迭點了頭,道:“我才聽聞我老婆的墓被衝垮了,就忙趕過來了,您彆攔著我呀,讓我把她領回去重新下葬呀!”

宋昭卻不讓路,冷冷道:“這女屍是中了□□死的!您恐怕不能把她領回去,要領也得等案子查清了再領!”

鐵如意臉色一變,道:“這怎麼可能,明明是吃壞河鮮,怎麼又變成中□□呢!捕頭大人您明查!”

宋昭卻沒那麼好打發,隻趕鐵如意回店,晚上會去找他問話。

馬車裡齊三公子、桑香共魏冉等,這才聽明白了,魏冉嘿嘿然道:“咱們今晚不正是要住在慶福客棧嗎?難不成掌櫃的,是個殺人魔頭?不會把咱們幾個,都剁成肉包子罷?”

齊三公子眼神淡淡,魏冉卻敢捋他逆鱗道:“想來隻有魏園之主,把彆人剁成肉包子的份,彆人誰敢對你動手呢?我也算是傍著大樹好乘涼了!”

桑香瞧魏冉真是嘴上不上閘,這會是趕上齊晏心情莫名其妙的好,若是他轉眼變了臉……她嗔怪魏冉道:“你就不能少說幾句?”

魏冉嘿嘿道:“老婆叫我少說幾句,我就少說幾句罷!聽老婆話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齊三公子最忍不了魏冉口口聲聲喊桑香作老婆,他冷目掃來,威勢如猛虎瞧牛犢,可偏這牛犢不怕虎,死死回瞪著他,齊三公子曉得不動手,壓不服魏冉這無賴!他一勢指尖點穴,轉眼點在魏冉的癢穴上了!魏冉忽得全身酥麻,癢得難受,在馬車裡蹭著身兒撓癢、嘴裡哈哈笑個不停,臉都要笑歪了。

宋昭忽聽聞這樣的駭笑,從不遠處的馬車裡傳出,忍不住上前來探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