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碑女屍 冰河衝出新墓中毒女屍(1 / 2)

且說冰河旁邊,宋昭邁步靠近齊三公子馬車來,那車裡的大笑卻突然止了,隔簾聽見馬車裡一個女子說話的聲兒道:“你惹他作什麼?又落不得好,況且誰是你老婆了!”

卻聽一男子笑喘了氣,終於脫身時、泄了力,隻得軟綿綿,夾著憤恨罵道:“等我武功蓋世,我一定要把老婆搶回來!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又一個男子懶懶的聲兒應道:“等那麼一天,再說狠話不遲,眼下勸你還是服軟些,不然我狠了心,讓你大笑三百天,你豈不死得猙獰可怖?”

宋昭立在車前,聽著這聲兒分外熟悉,自江州城天下堡一案風雲過後,已足有兩月,且不說那時,天下堡同門自相殘殺,卻說他聽聞謝阿弱連著那個鳳寒霜墮了崖,心內肝膽俱碎,竟半點也不覺得齊三公子毀了天下堡有何不妥!當時宋昭冷眼不理,還攛掇著官府也不去管這閒事,本來江湖人鬥武死傷,官府就不大管的,他還恨不得自己動手呢!

此番久彆、巧遇,宋昭不曉得謝阿弱死而複活,自以為與齊三公子同是傷心人,客氣道:“敢問馬車裡坐的,可是魏園齊三公子?”

齊晏曉得早晚要碰麵,也就掀了側邊車簾子,亦客氣道:“原來是宋捕頭,久不見了,倒沒料到能在這同安鎮上巧遇。”

宋昭在車外,瞧著齊三公子的臉色極好,半點憔悴也沒有,不由想著這齊三公子原來是個薄情之人,謝阿弱死了,他拿天下堡出了氣,轉眼就又瞧上彆的女子了。

魏冉再想著剛才聽的幾句話,看來這齊三公子也不管這女子是不是有夫之婦就招攬了、在身畔陪著,他臉上哪還有什麼傷心顏色?瞧他那眼底眸光與束發玉簪交相輝映的,奕奕神采,恐怕日子過得十分滋潤舒心呢!

宋昭不由冷淡了,道:“既是公子攜美出遊,在下亦還有案子要查,倒不該多作打擾了。”

魏冉卻想著齊晏這殺手頭子,也能同官府捕頭交好?也算是件稀罕事了!這才掀起車簾,要瞧一眼這叫宋昭的,長得什麼樣子——原是個儀表堂堂、英武逼人的年輕帶刀捕頭!倒不像是個能與□□同流合汙、沆瀣一氣的!魏冉正奇怪呢,卻見宋昭望向他的神色一滯——與其說在看魏冉,不如是在看他身旁的桑香。

桑香靜靜眉眼,素淨如明月,靠坐在車壁,隻淡淡地瞧了他一眼,目光相接隻有短短一瞬,略帶笑意,宋昭卻刹那陷入露光幻影,眼前一瞬正同她城外共吃熱麵,月下柳畔隻有她的馬蹄攜清影急去;再一瞬堂上刀舞生死,彩練橫顏,惟有他奪下她的霞帔墜子時,才見得她的傲氣被磨,怒也有、嬌也有,分外好看……

如光陰倏忽、滄海桑田的,淘儘了宋昭心底河沙、澈流奔騰,他口吻裡既驚詫又歡喜道:“原來是謝姑娘!”

桑香曉得又是一個認錯人的,淡然答道:“這位宋捕頭認錯人了。”

魏冉瞧著宋昭看桑香的眼神,他就是個傻子,也瞧得出來這個宋捕頭不懷好意,嚷嚷道:“又是哪裡冒出來的登徒子!竟敢這樣瞧著我的老婆桑香!”

魏冉可是個說話不留情、不遮掩的家夥,直來直往的,宋昭被人戳中心事,臉皮不由薄紅,局促不安的,也不敢辯駁,惟齊三公子心底倒是滋味莫名,喜的是宋昭有魏冉打發,興許不敢再對阿弱動歪念呢!惱的是這魏冉總大咧咧地,將桑香視作老婆,那是要置他於何地?

車內的桑香隻覺得古怪極了,她是怎麼淪落這樣境地的?隻好對魏冉冷聲道:“誰是你老婆?你要再在外人麵前亂說話,我就縫上你的嘴。”

魏冉委屈極了,道:“早知道一出來就有這麼多惡狼瞧上你,我就不該帶你出桑香村,我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惡狼罵得正是齊三公子並宋昭,宋昭這時倒很想探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吩咐了那兩個抬女屍雪碑的腳夫,送到義莊並好好看著,他則不請自便地坐上了齊三公子的馬車車轅,道:

“是進鎮子罷?索性一路!”

齊三公子不知怎麼招惹得這二人?總歸都是瞧上桑香的,他冷眉一挑,略坐得一邊來,空出些位子,就握著桑香的手,讓她坐近了,魏冉巴巴地也要湊近來,三公子的扇骨已攔在眼前,橫頂著車壁!齊三公子定定看著魏冉,這會眸光裡像是真怒了,魏冉被他賅得後背起疙瘩,真像在山澗裡遇著猛獸,狹路相逢一般駭人!齊三公子瞧魏冉不敢動了,才鬆了手,扇子輕輕放在錦榻上,像劃拉了一畝三分地一般,悠然道:

“隻同你說一遍,你要跨過這扇子來,我就保管你五馬分屍、葬在同安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