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死誰手 桑香魏冉殺人,苗疆清理門戶……(2 / 2)

“你自己的劍不可離手。”

魏冉接過,一手握劍,一手提人頭,仿佛適才殺人的當真是他一樣,像斷夢醒來,有魂飛魄散之感,桑香卻從容不迫,道:“趁著天還沒亮,我們快些回慶福客棧交差。”

魏冉硬著頭皮應下,這時,冰上傳傳來鐵蹄聲,忽見得對岸奔來一匹黑馬,騎馬的人風雪帽大白袍,如電閃而來!不等桑香、魏冉瞧清,那馬上之人,已一個側身,猴子撈月,直將魏冉手上的布包奪了去!馬蹄不停,那人轉眼又回旋馬頭,駕一聲,馬如踏雲疾奔,順著原路就要折返!變故隻在短短一瞬之間,魏冉手上空空時,才意識到鐵如意的人頭,竟被人搶了!

惟有桑香展掠身形,踏冰去,幾步飛身,提劍就要斬向那馬上之人,誰料那騎馬人亦左手橫空掃出一招劍式來,冷劍飛掃,快與狠,竟不在桑香之下!

隻這一瞬,桑香與這人打了個照麵,那男子眉目冷峻,不過二十上下年紀,他握緊韁繩,朝馬下急掠不舍的桑香冷冷道:“我苗疆清理門戶,閒人莫理!若阻了我複命,格殺勿論!”

桑香沒料到這半路殺出個苗疆之人,想必是鐵如意的案子驚動了朱府,這才派人出來拿他的人頭!隻是她和魏冉費了一夜功夫,才殺了人,他一句清理門戶,就白白提走了人頭複命,未免太便宜他了!桑香想著,飛劍就要斬向那馬前足!騎馬人見桑香死纏不放,又要折他坐騎,不免惱怒,劈劍一挑,擋過桑香的劍,袖底已飛出一陣似狂蜂出巢般的淬毒釘,桑香連忙旋身迭退,那人趁著這一瞬已駕馬疾去,不留蹤跡了。

桑香這才不再死追,這時魏冉已趕上前來,急道:“那一陣暗器,下暴雨似的,沒傷著你罷?”

桑香搖搖頭,袖擺拈起地上一枚暗器釘,仔仔細細瞧了眼,這釘雖是直的,可釘上紋絡卻細彎如小蛇,原是苗疆朱家的靈蛇釘!傳聞靈蛇釘上淬了蛇毒,每一枚都劇毒無比,素來是見血封喉、神仙難救。桑香亦不免後怕,苦惱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到手的賞銀又飛了,該如何回去交待?”

可桑香這苦惱,卻與齊三公子的苦惱大相徑庭,慶福客棧廂房內,齊晏聽著魏冉說了,他如何殺了鐵如意,又如何被苗疆的人搶去鐵如意首級,再聽著他說桑香是如何撞上了朱家人的靈蛇釘,差點中了招,齊晏的臉色已愈來愈沉,天還未亮,喊了寧、阮、薄三人進屋,吩咐道:

“去收拾行李,套好馬車,一會上路進苗疆。”

齊三公子再看一眼魏冉,聽他適才說話聲,氣息有礙,便對薄娘子補了句道:“你先帶魏兄去治傷。”

房裡隻剩了齊三公子並桑香時,齊三公子才道:“當真是魏冉殺的鐵如意?”

桑香點頭稱是,齊三公子沒再多話,隻是道:“你身上沒被那靈蛇釘傷著罷?”

桑香搖頭,齊晏這才起身,推窗幽幽道:“我站在這窗前,瞧著那河上瞧了整宿,你握著他的手時,我倒想著,你若喜歡他的手,我不如把他的手剁下來,擺在盤子裡給你把玩。”

桑香聽了臉色微變,齊晏又道:“你為了他還同我撒謊,我明明瞧見是你斬下了鐵如意的頭顱!為了保住鐵如意的頭顱,你還不惜拿命,同朱家人搶。這樣看來,在你心裡,他還是占了很大的份量。”

齊晏眉頭輕輕皺著,桑香不知從何解釋,隻是按著本心道:“他救了我的命,我目盲時,他又日夜照顧著我,我隻是想報答他。你同他不一樣,你畢竟是我的……”

桑香沒往下說,齊晏卻凝視著她,她那般純淨的眸子,含著情愫,他不依不饒道:“怎麼不一樣?”他可從來沒聽見她說過半句情話,這會終於聽見她輕聲吐露道:

“你畢竟是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