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帥。

這麼想著，她不由的抬頭向身側望，這一眼正對上了那雙亮光的眸子，清澈如水，少年溫和的對她笑笑。

像一隻小狗，她莫名其妙的想，那種奇異的熟悉感也愈加強烈。

待校領導及各位老師坐定，物理老師堆起一臉笑容，上課。

那節是新課。

李秉文從坐下起就安靜的翻著書看那一節的內容，他其實是已經預習過的，課本上的知識點用黑紅雙色筆做了批注，後麵的小練習也已經工工整整寫上了答案。

這讓許清歡有些難為情的把自己的課本往裡藏了藏，怕人家看見自己翻開的那頁胡亂劃著的幾道線，還有在空白處抄著的幾個矯揉造作的句子。

擴音器嗡嗡的響，窗外吹來一陣蟬鳴。

課講到哪裡了，她不太清楚，卻不知不覺已經對著李秉文發了好一會兒呆，看著他坐的端正英挺，不時應一兩句老師提的問，不時又低頭在課本上記筆記。

他的字寫的很好，慷鏘有力。

許清歡平日裡就喜歡看人練字畫畫，即刻便將看這人做筆記當成了一大樂事。

她是個很會在無聊時候給自己找樂子的人。

許清歡自認為自己的動作不算明顯，卻不料李秉文突然抬起頭，問她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不懂。

被誤解的許清歡紅了臉，支支吾吾，卻也沒撒謊：“我看你的字漂亮。”

想想，又添了句：“練過？”

他點點頭：“練過點。”

她“嗯”的應了一聲，懂事的沒再找話打擾學霸聽講。

之後很久兩人都沒再交談，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許清歡的錯覺，她總感覺李秉文把課本又往她那裡移了一些。

公開課到了後半節，老師有意翻出一些難題來，這時候精英班的同學們才發揮出自己真正的實力。

他們的表現完全算的上出色，許清歡一邊轉筆一邊聽學霸們舉手講題。

她聽不懂，但大為震驚。

這個過程中，李秉文一直在靜靜的聽。

“你不露一手嗎？”許清歡到底沒忍住問他。

李秉文把練習冊往後翻了一頁。

他指指最後一個題目，說：“我等下想講這題，挺有意思的。”

最後一題很長，是個創新題。

許清歡不知怎麼就想逗他：“那我待會兒得聽聽怎麼有意思。”

他卻好像當了真，很鄭重的應了聲“好。”

不過都這麼答應人家了，到那一題時許清歡也不好意思不聽。

就當賣他個麵子，她想。

李秉文一題講完，老師給了很高的評價，誇他思路清晰，解法極佳。

同桌湊在許清歡身邊小聲道：“他講的是真好，這題我都聽明白了。”

許清歡當然沒聽懂，人家去講台上講了半天，她隻覺出他的聲音清脆好聽。

少年坐下，用詢問的眼神看她，熾熱的目光讓她燒紅了臉。

“呃…我沒太聽懂。”許清歡如實回答。

語畢，不知是不是自己敏感，她感覺李秉文目光都黯淡了幾分，不知怎的竟腦補出一隻耷拉腦袋的小狗形象。

“是我不爭氣。”認為是自己挫敗了人家的自尊心，許清歡隻好抱歉的打哈哈，“鄙人不是很擅長這個。”

他問：“用不用我再講一遍？”

許清歡趕緊搖頭。

李秉文點點頭表示了然，過了一會兒突然冷不丁來了一句：“我記得你是咱們學校上個月的曆史單科狀元。”

“你還知道我？”她有些驚訝。

“你的照片貼在食堂後麵的公告欄上，我們挨著。”

許清歡從沒注意過還有這麼個公告欄，她本想提醒說她的那個狀元是不算精英班的，不過又好奇自己怎麼會和這種咖位的學生貼在一起，話到嘴邊，成了：“我下課去看看。”

“你喜歡文科？”他又問，“每一科都喜歡嗎？”

許清歡還在想公告欄的事，他這麼問了，便也沒多想，漫不經心的點點頭。

聽到這個回答，李秉文沒忍住滿意的揚了揚嘴角。

兩人都陷入了沉思。

沒多久下課鈴就響了，物理老師急忙收尾，臨走，李秉文輕輕碰了碰許清歡的手臂，很認真的留下一句：“我覺得你能考去精英班…我看人很準。”

這話來的沒頭沒腦，像是讚揚，又像是一個約定。

許清歡愣了愣，心中湧入一股暖意，她正想說自己數學不好，能去實驗班已經可以了，可是一抬頭，卻隻剩一個背影。

他好像走的很匆忙。

公開課結束的那個課間，她特意跑下去看了食堂後麵的公告欄，欄上她的照片確實是和李秉文挨著的，隻不過一個上一個下，中間還拉了一條長長的分界線，把榜單一分為二。

上半部分是精英班優秀學生表彰。

下半部分是實驗和普通班學生表彰。

許清歡心裡癢癢的，有點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