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 完了我愛上美男子了(2 / 2)

古琴之韻連綿不絕,每一聲如同飽含愁思,穿越過漫長的歲月,在蘇言梧心上走了一遭。花開花落,雲卷雲舒,不過如此。雨聲淅淅瀝瀝,與琴音相和,引人入勝。

蘇言梧從小在蘇言欏的琴聲中長大,自是能聽懂琴的喜憂。彼時琴聲清冷,分明沒有哀愁,卻顯寂寥。彈琴之人或許孑然一身,或許孤芳自賞。

不知過了多久,全然沉浸在琴聲中時,蘇言梧竟潸然淚下。

她比從前愛哭了。也許是兒時什麼也不懂,如今回望,已有太多過往引人惆悵。共情是成長的標誌,詩人筆下動人的詩篇是如此,此時聽這琴聲的她亦然。

琴聲幾時停了她也沒注意到,直到身後那扇門被打開,她這才轉身。

一白衣男子推開門,緩緩抬眸望向她。氣質出塵,宛若謫仙,卻生得一雙含情桃花眼,眼下一點淚痣,頓顯清冷,令人想要觸碰,卻又自慚形穢。

蘇言梧的腦袋刹那間一片空白,仿佛隻能聽見自己胸口劇烈的心跳。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這大概是唯一能描摹他的詩句。

蘇言梧渾身僵硬,眼淚濕了麵頰,卻不敢抬手擦去,生怕動作顯得生硬。努力克製住聲音的顫抖,輕聲道:“公子的琴聲原來會竊人情感。”

男子眸中有些許驚訝,隻這細微的神情變化也令蘇言梧神往。

或許是見她眼神有了聚焦,須臾,他啟齒:“你能看見了?”

蘇言梧記得這是風行雨的聲音,冷冽而動聽。

“長白君。”蘇言梧忽然低下頭,不敢再看他的臉,“今早剛好的。”

她做夢也想不到重見光明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會是風行雨。雨水、琴聲、白衣公子,一切恰到好處,此情此景令她心神蕩漾。

風行雨隻是點了下頭,兩人之間隻剩雨落的聲響。

他抬起頭望著陰鬱的天空,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回屋去。隨後果然轉身走回屋內,卻沒再關上門。

蘇言梧攥了攥裙擺,趕緊抹了把眼淚,也跟了進去。屋內陳設簡潔大方,案上隻放著一把桐木琴。風行雨坐到案旁,輕輕擦拭著琴弦。

在長白府待了這麼些日子,蘇言梧一顆向上的心又蠢蠢欲動起來,她甚至想要順勢嘗試一下一直以來的理想。

但她也不知今日是否合適,隻覺得腦門發熱。

“長白君,言梧有個不情之請。”蘇言梧單膝跪地,微微頷首,“請你收下我,讓我成為你的門客。”

風行雨頓住了。十三州從未有過女門客,門客雖不嫌多,卻要養在府中,若是女門客難免落人口舌。

蘇言梧望著自己的腳尖,雨水的聲響越發騷亂了她的心思。她安慰自己,不成也無妨,大不了回到父親身邊再另尋伯樂。

果然,風行雨問她:“為何要收下你?”

蘇言梧默默收緊指節,猛然抬起頭迎上風行雨的目光,鄭重道:“長白君,我能許你一座城池。”

風行雨怔住了。麵前的少女眼睛紅紅的,眼角還掛著未擦乾的淚珠,眸中卻像燃著兩團火苗。從前眼盲時他看不出來,當下著實令他有些震驚。

蘇言梧暗自懊惱,在風行雨麵前這嘴巴總是不受控製。她怎能不經大腦就給出了如此有野心的承諾。對於這個承諾,她不僅心中沒底,也不知風行雨這樣清冷的人是否愛聽。

須臾,風行雨神色淡然道:“嗯,知道了。”

蘇言梧偏了偏腦袋,不知他是何意,卻又不知該不該問,她紅著臉從地上站起來。

“還請長白君考慮考慮,言梧告辭了。”她頭也不回跑進了雨裡,生怕聽見風行雨再說什麼。彼時心不受控製,嘴不受控製,行動也不受控,或許該清醒清醒。

密密的雨絲令蘇言梧睜不開眼,倒是讓火熱的臉冰涼了幾分。踏著雨水穿過庭院,一路跑回住處。

她喘著氣進門的時候把花林嚇了一跳。

“姑娘!”花林急忙拿了乾布替她擦拭頭發,“花林錯了,早晨不該離開的,你這是怎麼了?”

蘇言梧抹去眼上的雨水,抬眼看見一張白淨的臉龐,她將頭埋進花林的肩窩,恨不得剛才隻是一場夢。

“花林,我完了……”

“怎麼了?”

“我見到風行雨了,可我在他麵前表現的一塌糊塗,最後還逃跑了。”蘇言梧抬起頭,跑到銅鏡麵前,打量著自己的臉,“你說他會不會以為我是個奇怪的人?”

花林這才發現蘇言梧能看見了,十分驚喜。又想起蘇言梧此時的狀況,安慰道:“姑娘放心,公子不會將瑣事放在心上。”

“瑣事……”蘇言梧重複了一遍,更覺得無地自容,“你不懂,你不知我剛剛做了什麼,我不該在那麼衝動的情況下求他收我做門客的,我搞砸了……”

她以為自己至少會胸有成竹,娓娓道來,隻是不知為何從見到風行雨開始,自己就不受控製。

“啊?”花林一愣,“公子自有定奪,姑娘莫要自責了。”

然而蘇言梧腦海中儘是風行雨的模樣,甚至開始幻想他對自己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