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大少穿彩雲豬豬(1 / 2)

過去集錦 橘咕 8763 字 11個月前

禪院直哉停下腳步,收回發散的思緒。

他到軀倶留隊的宅院了。

眼神還是那樣空洞無光,讓人難以捉摸。

禪院直哉永遠看起來是這樣,不論他在做什麼、想什麼,統統是一副死氣沉沉,冰冷森然的模樣。

他就像生長在陰暗地界的惡之花,綻放於白骨,紮根於屍體,汲取於血液,用儘一切的與黑暗融為一體。

就好像,他本就屬於黑暗。

無需通告誰,禪院直哉推開了門。

門內少年們正在日常訓練,見禪院直哉來了,負責人趕忙走過來,詢問:“直哉少爺,您有什麼事嗎?”

嘴上雖然問著,負責人心裡卻明白,直哉少爺肯定是來找禪院甚爾的。

那家夥不知道哪裡吸引禪院直哉了,明明是個無咒力的廢物......!

眼裡閃過一絲忿忿不平和嫉妒,負責人恭敬的低下了頭,表示臣服。

禪院直哉如今雖然隻有六歲,但隱隱有在家族裡‘稱第一’的趨勢。不僅是因為他那家主爹,還因為他的天賦和能力。

各種buff疊加在一起,禪院直哉的名望是蹭蹭上漲。

雖不儘然都是些好名聲,但總歸是打出了名號。

“甚爾在嗎?”禪院直哉抬眼隨便掃視了一周,沒有看見某個他所找的身影。

負責人表情不受控製的猙獰了一瞬,強壓下心中的妒恨,回道:“禪院甚爾今天一天都沒見他蹤影,想必是跑到哪偷懶去了。”

即便負責人心裡再三警醒自己禪院甚爾是直哉少爺看重的人,他不該那麼多話,有可能會引起直哉少爺對他的不滿。

但,負責人還是忍不住多嘴了,暗戳戳抹黑禪院甚爾。

不——他才沒有抹黑。

禪院甚爾本來就是這種人,他隻是實話實說。

禪院直哉聞言,將目光放到負責人身上。

身為負責人,禪院海鬥首先自然是有一份實力在。

但能進軀倶留隊,就說明能力隻有一般,不然禪院直毘人不可能把人編收進軀倶留隊。

軀倶留隊說好聽點是家族裡負責戰鬥的機構,說難聽點是敢死隊、炮灰。

有任何事情,他們都是打衝鋒的那個。

把禪院甚爾收編進軀倶留隊,可見禪院直毘人對禪院甚爾的態度。

不過禪院甚爾因著是無咒力,能進入軀倶留隊對他這個身份來說已經是個很不錯的‘榮耀’了。他是曆史上唯一一個零咒力進入軀倶留隊的。

所以,也能看出禪院直毘人對禪院甚爾的實力是相信的。

隻可惜禪院甚爾是個天與咒縛,不然以他的能力......不,如果失去了天與咒縛,不見得禪院甚爾還能有這份力量。

得到什麼就會失去什麼。

禪院甚爾超越人體極限的肉|體和高於常人的五感,都是他用咒力換來的......他身體愈強,說明他的咒力天賦愈好。

禪院直毘人曾遺憾過,如果禪院甚爾不是天與咒縛,想必也會是個差不到哪裡去的天才。

倒不是禪院直毘人迂腐,隻看咒力。

咒術師和其他行業不同,比如最著名、勵誌的音樂家貝多芬。

他最後雖然失去了聽力,但卻創造出了舉世聞名的交響曲。

咒術師則不同。

沒有咒力,就好比出生起就患有耳障,從來沒有聽見過聲音。

這種地獄開局,就算是貝多芬,也不可能寫得出曲子。

因為首先,他就無法理解‘聲音’是什麼。

0咒力,在咒術界就是廢物。

如果禪院甚爾出生在普通家庭還好,可他出生在禪院這個龐大、封建的染色缸,好似舊社會的投影。

而舊社會,是會吃人的。

沒有強大的力量,禪院甚爾注定一輩子都無法離開這裡。

人人都瞧不起禪院甚爾。

在他們眼中,無咒力等同於弱者。即便這個弱者能憑借強悍的身體素質把他們揍得毫無還手之力。

人人又都嫉妒禪院甚爾。

憑什麼他能靠著肉|體上位,那麼受禪院直哉看重。

“他回來了,讓他來見我。”禪院直哉很容易就看出了禪院海鬥對禪院甚爾的不滿和妒忌,但他什麼也沒做。

禪院甚爾要是連這點壓力都頂不住,那他也不會看上他。

況且。

所有人越是抵觸討厭禪院甚爾,越是能將禪院甚爾推向他這裡。他要的就是這種現狀。

禪院甚爾太過桀驁不馴,強製性的逼他逼得太緊,會得不償失。

......

他需要禪院甚爾,禪院甚爾的身體太完美了,每一寸肌理都仿佛受到了上天精心的打造和錘煉,能成為他最好的武器。

這樣的人若不能不為他所用。

禪院直哉垂下眼睛。

那便消失吧。

禪院海鬥不知為何突然感到了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意,不過很快就被心中強烈的妒火壓過。

他強裝微笑的應道:“是。”

既然沒見到人,禪院直哉毫不猶豫的轉身回宅院。

微風拂過他的臉龐,今天天氣正好。

*

山本前一眼睛布滿血絲,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坐在他專門空出來做畫室用的房間裡。

房間很黑,因為山本前一把所有窗簾都拉上了。他的麵前,畫架上盛著一幅畫風恐怖的畫。

正是他最後一次從禪院直哉那裡得到的,之後他跑了好多趟,禪院直哉都說他沒時間畫。

很遺憾,很可惜。

強烈的失望下,山本前一某天依然是空手而歸的夜晚,他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吸引,從床上醒來,走到隔壁畫室,一坐就是整晚。

之後,他就像是著魔般,越看這畫越喜歡,喜歡到一點風吹草動都讓他以為是有人想把畫偷走,所以他拉上了窗簾,把房間門全部反鎖,整天盯著畫,深怕有心懷不軌之人偷畫。

——甚至囤了好幾箱麵包,做到吃喝都不離開。

在肉眼看不見的世界。

一個可怕的怪物貼在山本前一背後,它身形龐大,隻有蹲著身子,才勉強不撞到天花板。

若是有看得見的人在場,就發驚訝的發現,怪物和畫裡的怪物一模一樣。

最近禪院甚爾躲他躲得太緊了,這令禪院直哉非常煩惱。

為什麼會這樣呢?

......難道隻是見了五條悟一麵,甚爾就叛變了?

禪院直哉很傷心,他不能理解,他試圖促進關係。

於是就有了今天有意蹲守禪院甚爾,邀請其一同參加畫展一事。

唉,其實禪院直哉沒打算去的,不感興趣。

可若能借此拉攏關係,何樂而不為呢。

禪院甚爾原本好好地走在院子裡——好吧,其實是悄悄的。他可不想被某人看見。

但是一抬眼,一雙幽深黑暗的眸子便撞進了他的視線,嚇得禪院甚爾反射性就要動手,幸好最後關卡他收住了。

禪院甚爾黑著臉,沒好氣的說道:“你在乾什麼?”

禪院直哉慢吞吞道:“找你啊。甚爾最近在忙什麼?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

禪院甚爾心想就是不想讓你找著我,表麵敷衍的說道:“沒忙什麼。”

麵對這種漏洞百出、明顯的謊話,禪院直哉沒有抓著不放,轉移話題道:“好吧。甚爾最近有空嗎?”

禪院甚爾立刻警惕起來,“你又想乾什麼?”

禪院直哉似乎不明白禪院甚爾為什麼對他這種態度,疑惑的歪頭說道:“甚爾你最近好奇怪,為什麼看起來很不待見我的樣子?”

為什麼你心裡沒點數嗎?而且我從一開始就沒待見過你!

禪院甚爾語氣煩躁的道:“人嘛,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

禪院直哉一愣,視線下移,凝聚到少年發育得很好、看起來仿佛能把衣服撐破的胸(肌)上。

禪院甚爾頓時一陣惡寒,下意識想要捂胸,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這種動作搞得他像個被騷擾的女人一樣,於是又放下了手,惡聲惡氣的轉移話題道:“你到底什麼事?”

“和我一起去參加畫展吧。”禪院直哉誠懇的說道。

禪院甚爾挑眉,拒絕的話語未說出,終究是好奇戰勝了抵觸,問道:“你什麼時候對畫展感興趣了?”

思來想去......總不能是祓咒。

那是為什麼?

“我最近在學畫畫。”禪院直哉不知道禪院甚爾在想什麼,解釋道。

禪院甚爾聞言一愣,這他是真不知道,他從來不關心禪院直哉做什麼。不過以他對禪院直哉的了解,學畫畫?不亞於天下紅雨,太陽西升東落。

不對勁得很。主要是禪院直哉不像是對藝術有興趣的樣子——他更像是彆有所圖。

好好奇......

要妥協嗎......?

不,他絕對不能再因為好奇上禪院直哉的船了。好奇害死貓。

“哦。你自己去吧,我沒興趣。”禪院甚爾拒絕了。

拒絕之餘,禪院甚爾打量著禪院直哉,他以為禪院直哉會強硬的用權勢威脅他,禪院直哉不是沒做出過這種事。

結果這次不一樣了,禪院直哉聽他拒絕了,隻是平淡的說了句:“那好吧。”

沒了。

就沒了——!

禪院甚爾的好奇心被徹底挑動,目送禪院直哉離開,禪院甚爾決定到時候偷偷跟著去好了。

這樣既不用陪臭小鬼,也滿足了他的求知欲。

雙贏。

完美。

*

其實真相是禪院甚爾想太多。

天可憐見,禪院直哉這回是真的好說話,沒有強逼禪院甚爾的意思。因為禪院甚爾這幾天的態度,他就像一張緊繃的弦,禪院直哉怕逼得太狠出事情。

到時候反向把人推遠,那就虧大了。

可惜禪院甚爾沒能接收到禪院直哉的苦心。

時間一晃過去半月有餘。

距離畫展還有三天,禪院直哉收到了山本前一的短信提醒。

看著手機屏幕上簡短的通知訊息,禪院直哉後知後覺發現山本前一有一陣子沒來了。

奇怪。

上一次山本前一過來依舊沒能拿到他的新作,離開時可是遺憾得很。他那堅持不懈的精神,禪院直哉都做好了接下來被天天騷擾的準備。

結果人沒來。

他樂得清靜,便漸漸的也忘了這號人。

“轟隆——”

窗外突然雷聲大作,閃電狠狠劈落,慘白的光猛地照亮禪院直哉的臉龐,將那毫無生氣的精致麵容襯托得越發陰森。

房間裡很暗。因為是白天,屋裡並沒有開燈。

隨著暴雨降臨,天空越來越灰暗,禪院直哉依舊沒有開燈的打算。

比起光明,他更喜歡身處黑暗,黑暗能帶給他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