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仿佛倒退到一分鐘前。
沈朝才詭異的抬頭,血紅的眼睛盯著滿目人群的教學樓,他的脖子還泛著紅,像是鮮血,血管凸起猙獰,兩邊對立成一個極有衝擊力的畫麵。
……等等!
脖子上的那不是鮮血,那是皮下組織的暗沉血點,明明是被人吸吮出來的變異草莓。
紀棠匪夷所思的睜大的眼睛,從頭到尾所有的異常被他慢慢梳理,結合所有的時間線,一個離奇而又符合邏輯的事情浮現出了水麵。
沈朝才長期和人有著不正當的關係,這個人可能是一個,更有可能是某個特殊群體。招財招財,出身就是個被討債的錢罐子。
而慕行和沈朝才應該是發展過‘朋友’關係,農博文應該是做了某些事情,有可能是看不慣,經常針對沈朝才,慕行就與農博文起了衝突,然而第二天他就離奇死亡,很難不讓人聯想起來。
而慕行是所謂的大眾情人,對他有好感的女生不計其數,女生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對農博文動手,在農博文出事後,沈朝才報複完成。
說得通。
紀棠猜的七七八八時,疑惑又起來了:林暉默在其中又承擔了什麼角色呢?
他也是高三的,農博文是沈朝才的報複對象,林暉默也怕極了沈朝才的報複,所以想先下手為強。
但是如今沈朝才跳樓死了,究竟是他自己跳的還是被人推的?
如果是林暉默,那這個人心機之重簡直令人心寒!
糟了,王簡和陳望不會有危險吧?
紀棠腦子閃過這個念頭,幾乎是同一時間,他下意識伸手抓住了方薄言:“喂!我想……”
“啪!”
一道巴掌打斷了紀棠的話,突然被打的紀棠有點懵,滿腔的話堵在了喉嚨不說,語言也猛然失去了正常的組織能力。
他搓了搓被打紅的手背,微微的怪異從眼中掠過。
這速度,紀棠怎麼有種這巴掌早就準備好了的感覺,再看對麵的人,他身體有些緊繃,就連麵色也沉了下來。
紀棠簡直無語,都啥時候了,都是男人,碰下會死嗎?
“不是有話要說嗎?”旁邊少年陰沉著臉,開口。
紀棠簡直要被氣樂了,想到現在時間不能耽擱,總算把這股子邪火壓了下去。
他深吸了口氣,隨即麵無表情把推測說了出來。
“嗯。”少年吐字如金,但莫名其妙的,紀棠感覺這不是敷衍,而是一種肯定,再觀察少年的臉色,紀棠不敢置信:“你早就想到了?”
少年不再言語,隻抬了抬眼皮。
紀棠捂著胸口,他……心塞,緩了口氣,他還是詢問道:“我要去找林暉默,你去不去?”
按照一般通關遊戲而言,如果殺不死boss,如果保證自己是唯一的玩家,也能通關。
他不知道這裡是否有這個規則,
但是他不敢賭。
林暉默對王簡和陳望想下手,不要太方便好嗎?
方薄言這次終於側臉,把目光對準了紀棠:“離林暉默遠一點,這是上一關有人用生命得來的忠告。”
這一次鬼怪是沈朝才,林暉默明顯是這一次靶子。
但是王簡和陳望呢,難道就不管了嗎?
紀棠眼中閃過掙紮,他自認不是什麼道德水準特彆高的人,但是要他完全對生命無動於衷,這超出了他一貫的認知。
打定了主意後,紀棠站起來,雙手插兜往外走。
方薄言第一次皺起了眉,道:“紀棠!”
紀棠回頭笑了笑。
方薄言卻是猝然一愣,對麵少年居然恢複了早上初遇時的散漫,隻是眼中卻是一片堅定,帶著灼然的火星:“不試試,怎麼知道結果呢?”
方薄言還沒來得及說話,紀棠留給他的卻隻剩下背影了。
門外陸續有人往教室走,隻有那個少年,於人群中,背道而馳。
方薄言掃了眼周圍,也闊步離開了。
紀棠奔跑在走廊上,明明很短的走廊,紀棠第一次覺得無比的漫長。
要是能再快一點就好了。
幾步就衝到了走廊儘頭,紀棠剛準備下樓,鬼使神差的,他掃了一眼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