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煙草與泡沫 聊勝於無的安慰。……(2 / 2)

阿帕基用力捏住你的肩膀試圖將你從不對勁的情緒裡抽離出來,可你像被捕獸夾夾住的野兔一樣動彈不得,僵在原地。

你不看他,臉上沒有血色,淡粉的嘴唇被咬得發白。

你在害怕。

阿帕基意識到他的動作似乎讓你想起不好的回憶。

“……”他怔了一下,很快鬆開你,用硬梆梆的語調解釋:“我沒有討厭你,不要害怕。我隻是……我隻是怕我傷到你,就像現在這樣。”他知道他的脾氣並不好,他沒辦法像布加拉提那樣。

他心中總有股怒火在灼燒,在衝撞,但那並不針對你,可你仍被波及到了。

阿帕基像麵對一隻怕生的貓那樣試探性地摸了下你的腦袋,天知道他連對調情對象都不曾做過這種親密的動作。

“我不討厭你,但跟我走太近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我擔心你會像……一樣被我害死。”他破罐子破摔地終於將一直擔憂的事說出口,和自我厭棄的情緒一同到來的是一陣難以言喻的輕鬆。

可你並沒有什麼反應,你不問他為什麼,也不問他發生了什麼,你抽泣的聲音非常小,低著頭,閉著眼,睫毛濕漉漉黏在一起。

看起來你不打算原諒他。

阿帕基用儘耐心等待你開口,即使他仍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沒有安慰小鬼的經驗。

你在漫長的沉默裡慢慢睜開眼睛,朦朧的視線裡是男人像雕塑一樣冷硬的臉龐。

他身上有種沉入海水中一樣孤獨和厭倦和氣氛。

你敏感地察覺到阿帕基也和你一樣在走在沒有儘頭的贖罪的路上,這讓你也一同被那片海水浸泡。

也許自己給自己定了罪的人是永遠無法得到解脫的,但你們彼此之間或許可以有一些聊勝於無的安慰。

阿帕基錯愕地等來一個沒有任何意味的擁抱。

你身上那股濃鬱的玫瑰藥膏味兒還是讓他鼻子發癢,但是男人忍住了推開你的衝動。

你細瘦的手臂緊張而謹慎地環住他,好像他是什麼脆弱的易碎物品似的,阿帕基想發笑卻又感到一絲靈魂的安寧。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你在試圖安慰他,即使你還在生他的氣,眼淚蹭在他脖頸,又潮又熱。

阿帕基心裡那股永不熄滅的怒火就這樣突兀地被你的眼淚打濕,男人在一片寂靜裡聽清自己的心跳。

這一次他沒有推開你,好吧,你彆扭地原諒他了。

最後反而是你在過於安靜的氣氛裡感到一些尷尬,僵硬地鬆開他,卻被他摟緊了一些,不像你那個半吊子的擁抱,他幾乎把你整個人揉進懷裡,他太大而你太小,你根本不夠他抱的。

這讓你臉熱起來,卻沒有推開他,阿帕基的動作那麼生疏,顯然除了你不曾抱過誰。

他身上有一點很淡的苦澀的煙草味。自從帶你回來之後他就沒在家抽過煙了,可原來阿帕基並沒有戒煙,你迷迷糊糊地想。

“我,我好像有點兒缺氧……”你尷尬地說,然後小心翼翼地接著示意,“我的飯還沒吃完……”

阿帕基一陣無語,把你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然後鬆開你:“……你這家夥,這樣吃下去會變成豬的。”雖然這樣說著,還是把餐盤裡沒動過的鱈魚撥給你,又將他打包帶回來的盒子拆開,裡麵是作為飯後甜點的奶油蛋糕。

他知道你對熱量高的食物反而情有獨鐘。你的話很少,但阿帕基覺得你其實很好懂。

看吧,你的眼睛果然變得亮晶晶的。

“快吃吧,免得布加拉提以為我在虐待你。”你抱起來太輕了,一點重量都沒有,他真疑惑你吃那麼多肉都長哪兒去了。

……阿帕基的嘴巴果然還是很壞!你偷偷瞪了他一眼卻被抓了個正著,可阿帕基好像並沒有生氣,斜了你一眼,慢條斯理地把點綴了一顆櫻桃的小蛋糕推給你,嘴角勾著輕哼一聲。

你總覺得自己看錯了,可那看起來的確是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