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逾明便耐著性子陪它玩這種一根樹枝換一塊肉的遊戲,反正這麼大的屍體他一個人也吃不完。
秘境裡有許多與外界生物相似但又有所不同的生物,他現在吃的這駝峰熊是一個,白毛藍眼的冥狐也是一個。冥狐長相倒是可愛,但在這種蠻荒之地,可愛意味著弱小,特彆是這種尚未成年的冥狐,基本隻能跟在強者身後撿些殘羹冷飯過活。看來這隻小冥狐是把他當成了強者,想跟著他混口飯吃。
楚逾明一直吃到撐得吃不下了,才站起來,撣撣衣服準備繼續上路。小冥狐也吃飽了,在他腳邊打轉,嚶嚶地叫。
楚逾明彎腰一把把它撈進懷裡,揉揉它毛絨絨的腦袋:“你就給我路上做個伴吧。”
他抬頭看了看血色的天空。秘境裡沒有白天黑夜之分,唯有一輪黑色太陽永恒不變地懸在半空。越靠近黑陽的地方越危險,但資源也更豐厚,有無數前來尋寶的修士葬身於向黑陽前進的路上。而楚逾明現在要往遠離黑陽的地方走,去找秘境與外界的裂隙。
足下稍一發力,楚逾明宛如離弦之箭一樣衝了出去。
築基期和練氣期相比,果然是天差地彆,楚逾明隻覺如今的身子無比輕快,丹田內似有源源不斷的靈氣供他使用,一日千裡想必不是問題。
小冥狐從他臂彎中探出頭來,兩隻耳朵不停地來回轉動。如此大約一個時辰後,楚逾明有些乏力,想要放緩速度時,小冥狐身子倏然一震,急促地叫了一聲。
來了!
楚逾明反應極其迅速地一個側身,與此同時一支利箭冷不丁擦著他的脖頸飛過,徑直插入遠處的岩石中,整個箭鏃都沒了進去,足見其厲害。
一夥身著破爛黑色鬥篷的神秘人從四麵八方的岩石後走出,形成包圍之勢,楚逾明不得不漸漸停下來。
小冥狐自叫了那一聲後,便瑟瑟發抖地直往他胸口鑽。楚逾明安撫性地摸了摸它的頭,若沒有這小東西,恐怕他方才已經中箭了。
冥狐這種弱小的生物能夠在這種地方存活下來,靠的就是它們對於危險的極度敏感,這也是為什麼楚逾明要帶著它。
楚逾明警惕的目光一一掃過那些黑鬥篷,他看到為首的手裡提了一把弩,看來就是此人方才放冷箭偷襲他。
在秘境裡,需要提防的不隻野獸,還有人!
這些人都是上次秘境開啟後沒能及時從裂隙出去而被困在這裡的,他們在這種鬼地方待了十年之久,身上多少帶點本事,又對他人極度仇視,十分難纏。
這幫人估摸著都是築基期以上的,就是段弈那種狠人來了也難脫身。而楚逾明頗有自知之明,他在一眾如狼似虎的眼神中把小冥狐放到肩上,隨後緩緩舉起雙手:“那個啥,有話好說。”
為首的那黑鬥篷整個麵部都掩在陰影下,從身形推測大概是女性。她指了指自己的一個手下,那手下領會,走到楚逾明麵前開始搜身。他先是把楚逾明的佩劍解下丟到一旁,然後拿走楚逾明的空間袋,嘩啦啦倒出一堆東西。
從空間袋裡倒出的不隻數量可觀的靈石,還有一些低品甚至中品的靈器、符篆、丹藥,一群黑鬥篷看得眼睛都紅了,恨不得立馬撲上去占為己有,但首領沒發話,他們也隻能站在原地瞪著眼乾著急。
首領掃了一眼,打個手勢讓手下把東西都收回空間袋裡,然後她不緊不慢地邁步到楚逾明跟前,似乎有話要說。
雖然眼前這位首領比自己矮了一個頭,但仍舊氣勢逼人,楚逾明咽了咽口水,緊張地豎起耳朵等待她發話,然而首領低沉的聲音卻在他腦海中響起:“哪個門派的?”
傳音術?楚逾明這才發現首領到現在從未開口說過一句話。
是啞巴,還是被人下了禁製?楚逾明一邊慢慢地猜測,一邊答道:“玉英門楚逾明。”
“沒問你名字。”首領在楚逾明腦海中嗤笑一聲,“既然是天虛宗那邊的,姑且就留你一命。”
她撂下這一句後便轉身離去,馬上就有人過來用繩子把楚逾明的雙手綁上,而後扯著繩子末端,喝道:“跟我們走。”
楚逾明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他一心念著離開秘境的事,已有些著急了,抬頭問牽著他的人道:“去哪?”
那人翻個白眼:“當然是回我們的營地,還能去哪?”
“我要去裂隙,放我走。”楚逾明站著不肯走,繩子一下繃緊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轉過頭來望他,包括首領。
“裂隙現在還沒打開,你去了也沒用。”首領仍舊是用傳音術與他對話。
“你怎麼知道裂隙沒打開?”楚逾明不為所動。
“因為我們的營地就在裂隙附近,你大可以自己去看看,”首領的聲音聽起來已有些不耐煩,“如果裂隙打開了,你以為我們還會待在這鬼地方來搶劫你?”
楚逾明一下愣住了。她說得對,如果裂隙真的打開了,這些被困了將近十年,快要困瘋的人沒有理由不會離開秘境。
但如果裂隙沒有打開,那係統又是從什麼地方把他傳送進來的?難道還有其他入口?
首領威脅道:“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舌頭割了。”
楚逾明不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