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音 他忘了這女人有多恐怖。(2 / 2)

司馬晦恍惚感覺天地都寂靜了一瞬。

就在他額頭汗珠即將滴落的瞬間,惜音的聲音再度在他腦中響起:“注意你的言辭。尊上隻說不能殺天虛宗的,但沒說不能殺你。”

那駭人的氣勢驟然消散,惜音抬腳,繞過僵立原地的司馬晦走回營地。

司馬晦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在這靈氣稀薄的鬼地方待了太久,他都忘了那女人曾經是怎樣恐怖的存在。

魔尊萬劫座下右護法,惜音。無人知曉她的真實境界如何,但傳言她在一息之間,便屠滅了某宗門上下逾千人,哪怕元嬰期的高手,也是連一聲慘叫來不及發出,就化作了一灘肉泥!

剛剛的自己,差一點就落得和那些狗修士一樣的下場……

司馬晦剛想挪動僵硬的手腳,卻忽然聽見身後的營地裡麵嘈雜起來。

“發生什麼了?”顧不上心悸,他快步走到一個黑鬥篷身邊詢問道。

那黑鬥篷麵色非常難看:“有、有一大群角獸,正向著我們營地的方向衝來!”

聞言,司馬晦果然感覺到腳下的土地在微微震顫。

肯定是方才惜音突然引動大量靈氣,驚到了附近的角獸群!

司馬晦心下一沉,立即轉動目光在一群黑鬥篷裡找尋起惜音起來。

可是人沒找到,倒是讓他在一片混亂中發現,原本綁住那狗修士的樹下已空無一人,而應該看守他的兩人卻暈倒在地上。

“角獸數量太多了,我們必須撤離。”惜音剛從樹梢躍下,就見司馬晦慌忙地朝她喊:“跑了!”

惜音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片刻後略顯遲疑道:“他跑進我的生滅無常陣裡了。”

此言一出,兩人都沉默了一會。

生滅無常陣,顧名思義,是九死一生的殺陣,所謂無常,是指它時刻都在變化,而踏錯一步便會被立即剿殺,若沒有掌握相應的竅門就斷然走入其中,恐怕……

“出去後不許把這件事告訴尊上。”惜音威脅了司馬晦一句,隨後轉頭望向眾人,冷靜而簡短地下達了命令:“撤。”

黑鬥篷們手忙腳亂地跟著首領從枯木林撤離,一口氣狂奔出去十餘裡,腳下土地的震顫終於漸漸弱下來。

惜音挑了個高處,舉起千裡鏡向身後遠望。

視野裡是一大片黑壓壓的角獸群,仿佛遮天蔽日的烏雲一樣,光是看著就叫人喘不過氣來。等它們跑遠後,哪還有什麼枯木林,所有被這些巨獸踩踏過的地方無一例外都被夷為平地。

還好躲避及時,惜音暫且鬆了口氣。

她打算先和司馬晦商量一下之後的去處,轉頭卻看見那老頭正興致勃勃地指揮兩個黑鬥篷把一具用麻布草草包裹的軀體放到地上。

灰色的麻布已經完全被血浸染成了暗紅色,惜音不由得皺眉。她從高處跳下,大步走過去,以惱怒的目光質問負手而立的司馬晦。

司馬晦一臉無辜地與她對視:“畢竟是築基期修士的肉身,就這麼丟了太可惜了,還能拿來煉點丹。”

“滾開。”惜音伸出手狠狠把他推向一旁,自己則蹲下身拉開血味撲鼻的裹屍布。

那名叫楚逾明的修士麵白如紙地躺在其中,脈搏與呼吸已經完全停了。一些扭曲尖銳的枯枝刺穿他的骨肉,從四肢與軀乾上伸展出來,模樣十分淒慘。

惜音注意到他的胸口處鼓鼓囊囊,於是拉開他的衣襟,從裡麵拎出一隻嬌小的白毛狐狸。

這隻冥狐緊緊閉著眼,看上去也是死透了。

惜音輕輕歎了口氣,多少有些愧疚,於是她抬頭麵向司馬晦:“至少把他的魂魄帶出去。”

“乾嘛要這麼麻煩。”雖然嘴上抱怨著,司馬晦還是召出自己的引魂燈走上前來。

他的引魂燈隻有巴掌大小,通體金色,一個侍女樣式,麵容雕刻精致的小人手托燈罩,整個燈都透著股詭異。

然而司馬晦舉著那引魂燈在楚逾明冰涼的軀體前站了許久,卻遲遲不見燈火亮起來。

司馬晦與惜音互相交換了一個奇怪的眼神。

“怪事,”司馬晦撚了一把胡須,“按理說,人死後至少一個時辰,魂魄會暫留體內,而有修為傍身的修士,魂魄應當更為穩固,不易消散。

“為何這家夥的魂魄不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