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鳶嘴巴剛剛一動想要問發生了什麼,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之前那片鮮紅模糊的場景,這時她才恍然想起來,她好像被車撞了。
“那我……怎麼不在醫院裡啊?”顏鳶扭頭看向一側的年輕男人,疑惑地問道:“而且我身上也不疼,發生了什麼?”
男人收回鏡子,翹著二郎腿坐到陽光照不到的角落裡,端起自己掉把的玻璃水杯慢悠悠地啜了一口後才說道:“介紹一下吧,我叫白二,是個陰術士。你好。”
“你好,我叫顏鳶。”顏鳶禮貌性地回道,“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呀?”
白二放下水杯,又重新強調了一遍:“我是、陰術士。”生怕對方聽不到終點一般,從桌上拿起了一疊黃色畫滿奇怪圖案的符紙:“陰術士耶。你聽說過?”
顏鳶一臉懵地點了點頭,又趕忙搖了搖頭:“我聽清楚了,雖然不知道陰術士是什麼,但是相比來說,我更想知道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二一臉失望地放下了手裡的符紙,說道:“你是遇到了車禍,被撞飛出去十來米,當場死亡,現在這個時間屍體大概已經送進殯儀館清理化妝了。”說完,他抬眼看向顏鳶:“難過嗎?”
知道真相之後的顏鳶雖然沒有對自己的死亡感到遺憾,但是腦子裡飛快地閃過媽媽花白的頭發,爸爸眼角的皺紋,回憶起媽媽常常發作的腰痛和爸爸不能離身的哮喘藥,想起出事之前自己憤怒地叫囂著說自己這就出門找輛車撞死不給他們當累贅,滾燙的眼淚便大顆大顆地從眼睛裡砸了下來:“那我……那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我爸爸媽媽了?”她雙手緊緊捏住自己的衣角,聲音抑製不住地發著抖,“那我爸爸媽媽怎麼辦……我、我真的不想的,我沒有想真的離開他們,我該怎麼辦啊……?”
她企圖用手去擦掉自己滿臉的淚水,卻怎麼也擦不乾,眼睛像是壞掉的水龍頭,怎麼也停不下來。
白二就坐在他梨木桌旁邊的太師椅上,安靜地看著她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個房間裡的時間似乎沒有流逝,甚至陽光仍舊從那個角度照射進來,顏鳶哭累了緊緊抱著自己縮在角落裡,囊著鼻子慢半拍地問道:“那我現在是什麼東西呢?是鬼嗎?”
“不準確,在我把你撿回來之前你是靈體——就是你們常說的鬼,不過但是現在是陰靈。”白二驕傲地重新拿起桌上的符紙說,“我可是為數不多的陰術士,也算是把你給救了。”
“有什麼區彆嗎?難道是陰靈可以被活人看到?還是說我還能回到我爸爸媽媽那裡去?”顏鳶把半張臉都埋在膝蓋裡,一雙哭腫的眼睛幽怨地看向白二,“你直接把我救活不好嗎?”
對方被她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頭大,撇了撇嘴決定不理她的問題,自顧自地說自己的:“你現在作為陰靈,按道理來說已經算是我的寵物了——不過我這個人心善所以會把你當朋友來看的,千萬不要太緊張。”
“寵物?!”顏鳶瞪大了眼睛,“我人都死了還要給你當寵物?!”
“HELLO這位朋友,你有聽見我說第二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