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鳶終於接受了自己已經死掉並且成了白二‘寵物’這一事實，垂頭喪氣地坐在床邊搓自己袖子上乾涸發黑的血漬：“我想換套衣服。”

“我們真是心有靈犀，我早就看你這件不順眼了，給你準備了一套跟我一個風格的。”白二走到牆邊一把拍開了燈，顏鳶被晃得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還沒來得及睜開仔細看看白二穿了什麼風格的衣服，一件紅色的衣裳便撲頭扔了過來，她撿起來認真看了看，震驚地拎起衣裳領子指著上麵的紋樣道：“這不是壽衣嗎？！你穿壽衣風格啊？”

她抬頭憤怒地看向悠哉哉的白二，憤怒地發現他身上套著正常的黑色寬鬆襯衫，胸前還掛著一條銀質的兔子頭項鏈，他單手插兜倚在牆上，半長的頭發在腦後束起一個鬆散的丸子，狹長的眼睛淡淡地瞥著她，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似地從鼻子裡哼出聲來：“嗯？”

“嗯什麼嗯！你自己早晨穿什麼衣服說自己沒點數唄？”顏鳶一把將衣服扔回給他，“你不會買衣服我自己買去——這件留給你自己穿！”她從床上跳下來就要往屋外走，卻無論如何也推不開門，她隻能挫敗地扭頭看向後頭的白二：“你是不是貼了什麼符咒之類的，把我圈在這個屋子裡了？”

白二搖搖頭：“我不乾那種事情，你出不去的原因單純就是你現在是陰靈，而這扇門的另一麵連接人間，你是無法打開的。”他重新坐回到太師椅裡翹起二郎腿：“你現在顏鳶的身份在人間已經死掉了，人間自然不能放你通行。”

“那你還說不是把我圈養在這個屋子裡？”顏鳶挫敗地跑到他身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

白二翻了個白眼，把玻璃水杯往桌子中央推了推：“你到底為什麼有這種想法？我救你回來難道是因為我有一副菩薩心腸嗎？”

顏鳶搖搖頭。

“那不得了，我救你回來當然要把你當免費勞——需要你幫忙做些事情，所以我現在要給你起一個新的名字，好讓你能夠重返人間自由活動。”他重新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符紙遞給顏鳶，“看看。”

其實顏鳶本就對他這疊拿起來又放下又拿起來的符紙感到非常好奇，隻是之前沒機會仔細看看，如今對方遞到自己臉上，她趕緊拿過來仔細瞧上麵那些看起來很奇怪的圖案——這哪裡是什麼圖案，明明是醜到極點的繁體毛筆字——這些鬼畫符根本沒資格被稱為書法好吧！

“這……這是什麼啊？”

“名字呀，我給你起的。在你昏迷的時候我給你想了這麼多，儘管挑吧！”白二驕傲地抱起手臂，用下巴頦衝顏鳶點了點，“各式各樣的都有，保準有一款適合你。”

顏鳶費勁地辨認著符紙上的字，看得眼睛都發酸了才勉強看出第一張兩個字：如花。

？

顏鳶眼角一抽，瞥向一邊的白二：“請問您的文化水平如何？九年義務教育念完了嗎？”

“我可是正規大學畢業的，不要質疑我的文化水平。”白二拿起水杯又啜了一口，有些不悅地伸手扯出她捏著的寫著如花的符紙，“不喜歡就換下一張嘛，這麼好聽的名字你不喜歡肯定有彆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