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是的，在腦內一頓語言組織後，薑昭說了一個“哦。”

李沐雲自然是疑惑不解了。

她對薑昭過去的感觸與共情，在薑昭這裡就……就這？

話說出口，薑昭才知自己又開始犯傻了。

說來也奇怪，明明學習知識的時候腦子飛快，可每每碰上人際關係這種棘手的事情，就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不是……”

就在此刻，婁子初從候場區跑到薑昭麵前。

“薑昭，這個節目馬上結束了，快去幕後，快去快去。”

薑昭回過頭，看見腮幫子鼓起，一個人在角落又開始生悶氣的李沐雲，不由得一陣頭疼。

她終究還是把那道名為“誤解”的鴻溝越拉越大。

不過上台總是不能一臉慌亂，在短暫的自我調節後，薑昭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冷靜自持。

舞台上。

燈光熄滅，上一個節目的演員緩緩退場。

待到全部散儘後，薑昭拎起裙擺，走向舞台左側的鋼琴邊。

一束聚光燈打在她身上，把那冷峻的神情映得更顯孤傲。

她的指尖撫過光滑的鋼琴邊緣，最後輕輕搭在黑白琴鍵。

“三，二，一，好，開始。”大音響裡傳來婁子初的聲音。

琴聲響起，悠揚平靜。

那舒緩的節奏令人安心，宛如窗前的一抹夜色，灑在柔軟床上。輕撫著熟睡的孩子，贈予溫柔的夢境後，又在醒時遠去。

舞台上那人，似是從月白風清的夜裡緩緩走來，又於雲霧繚繞中模糊了身影。點亮了遠方長路漫漫，黯淡了滿天繁星如許。

偌大的體育館裡，儼然是沒有一絲喧囂。

所有吵鬨，都在這一刻，被那令人心醉神迷的旋律平息。

蕭問在舞台前，看著台上那聚光燈下的人，又想起剛剛和李沐雲說過的話。

是啊，從小全憑自己的一腔熱血，以及對夢想中未來的向往，舍棄了多少珍貴的歡聲笑語，孤身在冰冷的世界中砥礪前行。

他是真的很敬佩這位表姐。

而候場區的李沐雲，雖然還在生氣，但心裡燒的那團火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柔軟的琴聲所安撫熄滅。

就好像那夜在長廊，她對薑昭更是捉摸不透了。

早早回來的程躍站在李沐雲身旁，斜靠著牆，凝視著琴凳上的身影。

一言不發，什麼也沒想。

就這樣用半闔半張的眼望著。

董嘉和婁子初，停下了奔波的步伐，在各自的位子上靜心聆聽著，感覺忙碌了一天後，終於得以休息。

燈光變幻著，四周煙霧彌漫。

《月光曲》在如此一副景象中，舒緩悠長地結束。

過了半晌，薑昭起身，對台下致意。

館內一片寂靜。

隨後，蕭問和婁子初鼓起了掌，然後掌聲響徹了整個場館。

“儘管隻是彩排，但這表演卻是深入人心。”婁子初道。

蕭問微微點頭，表示了讚同。

......

薑昭走下舞台，換過衣服後，便回教室了。

而李沐雲和程躍的合演也順利完成，獲得學生會所有人的讚美。

教室。

窗外夜色朦朧，樹影婆娑。一輪明月懸在雲端，冰冷的光傾灑在李沐雲的發絲。

她趴在桌子上。

自從體育館回來後，李沐雲就一言不發。

程躍不知她是因何陷入了這樣的情緒，但也沒法子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