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攔自殺 無非是疼的要死和疼的非常要……(2 / 2)

帕爾修不明所以的看了安瑟一眼,把耳墜放回安瑟手裡,在安瑟身前坐下。

“?”

帕爾修挑眉:“選個你覺得好看的位置吧。”

安瑟臉一紅,手好像抖了抖:“都、都好看的。”

帕爾修心中覺得好笑,這個安瑟剛剛還像個大人一樣教訓自己,原來也有可愛的一麵。

“那就,右邊吧。”安瑟猶豫道

“嗯。”

“準備了哦。”

帕爾修覺得好笑,又“嗯”了一聲。

右邊耳骨輕微一痛,甚至還不如手指掐了一下來的使勁,緊接著冰涼的液體順著耳朵緩緩流下。

“哎呀。”

安瑟抬手急忙忙擦掉,好在血族愈合能力強,沒有幾秒鐘傷口就不在了。

估計要一直戴著了,不然以自己的痊愈能力,這小東西一旦拔下來,估計每戴一次就要留一次血。

帕爾修摸著耳邊的小硬塊想著,聽著安瑟“真好看”的讚歎聲,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嘴角正不自覺流出笑意。

“謝謝,那我送你什麼見麵禮好呢?”帕爾修問。

安瑟擺手:“不用不用,能和你見麵,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倒是怪會說話。”

帕爾修心想,卻因為安瑟的這句話感到喜悅。到此為止,他才徹底放下安瑟壞自己“好事”的不滿。

不過帕爾修依舊沒有放棄“尋死”。隻不過未來的一段時間裡,帕爾修發現自己的自殺總是遇到阻礙。

帕爾修特質的刀具莫名其妙不是丟了就是壞了;準備的特質繩索沒有一個是結實的;一手設計搭建的容器,也在快完工時被毀的七零八碎。

帕爾修隱隱約約猜到了是誰,於是他爬到北蘭斯堡一個離地百米高的塔頂,縱身向下躍去。

跳塔根本摔不死帕爾修,他在十歲時就已經驗證完畢。帕爾修曾經嘗試過頭朝上跳、頭朝下跳、橫躺著跳以及抱著利器跳等多種方式。

無非是疼的要死和疼的非常要死——但就是疼不死。

落地後臟器的破碎、斷裂的骨頭刺穿皮膚所帶來的劇烈的疼痛,幾乎能將他的神誌撕裂。但不幸的是。但是每次在蔓延鮮紅中暈厥過去的帕爾修,醒來後會絕望地看到自己的身體依然完好無損——“像蚯蚓一樣惡心”,是帕爾修幼年時給自己身體的評價。

而帕爾修現在,之所以跳塔不是為了回憶童年,而是為了把那個破壞自己自殺計劃的人引出來。又或者說是一種挑釁,不是不要讓他自殺嗎,他就不信自己跳塔,那人還有辦法攔他。

然而馬上墜地時,帕爾修聽到耳邊呼嘯風聲變了動靜,周身的氣流快速變動,一個巨大的黑幕遮住他的視線,隨之狠狠下墜的身體被猛地一頓。

帕爾修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落入了一個懷抱。然而抱著自己臂膀的主人好像有些力不從心,他後背生出的羽翼有些無力。顫抖的片片黑羽負擔不起兩個人的重量,於是兩人隻能順著重力向斜下方滑翔墜落。

“原來是他。”帕爾修想到,其實冥冥之中,帕爾修也猜出來了。

然而還沒有等帕爾修細想,安瑟後背的翅膀代表了他究竟是什麼種族,兩人就狠狠落地翻滾。

落地時帕爾修感覺自己的頭被護著,整個人緊緊貼在安瑟的胸前被他護在懷裡。兩個人在草地上翻了十好幾個滾,雖然有些暈,但帕爾修第一次沒有在跳塔後感覺到一絲痛意。

懷抱著帕爾修的手很緊,他心中流過一絲暖流,在北蘭斯從沒有人這樣對他。

對於自己的自殺,其他血族們或是冷眼旁觀、或是擺著看戲的姿態嘲諷、甚至有人會橫插一腳加重自己的痛苦。

緊緊護著帕爾修的懷抱,讓帕爾修感覺到自己仿佛也是什麼值得珍惜的存在,是他在冰冷的北蘭斯感受到的唯一一抹溫暖。

但是帕爾修是個堅定的自殺主義者,再加上之前的“自殺道具”被毀壞,他打算起身先埋怨安瑟兩句,再裝模作樣說聲謝謝。

然而還沒等帕爾修抬頭,安瑟就先一步猛地將帕爾修從自己的懷中推出。

帕爾修被推倒在北蘭斯沒有眼光照射的枯草地上,心裡猛地一墜,還以為是安瑟對自己生氣了。什麼埋怨小脾氣都瞬間打消,滿心隻想著上前道歉。

結果就在推開帕爾修的這一瞬間,安瑟嘴裡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隻看了帕爾修一眼,甚至還沒來得及咳嗽兩聲就昏了過去。

帕爾修被那說不清情緒的一眼看得僵了一瞬,他連忙上前,看著安瑟身下的血泊漸漸擴散,也不知道他傷在哪兒了。

“他要死了嗎?因為自己?”

帕爾修感覺自己的心臟猛的一緊,仿佛被撕裂。

好疼啊,比之前任何一次跳塔時都疼,明明自己沒有受一點傷,為什麼會這樣疼呢?

帕爾修感覺刺痛感從心口向周深蔓延,眼前一片眩暈幾乎要暈厥過去,他費力向前探出手想要和安瑟緊握。

該怎麼辦,將自己的血給他嗎,讓他變成和自己一樣的血族?

帕爾修不確定自己的血是否管用,但是他打算試一試。

正當他打算用牙劃破自己的手腕時,帕爾修感覺到與安瑟相握的手輕動抽走,帕爾修還以為是安瑟醒了,連忙抬頭看去,卻發現是博勒加德來了。

博勒加德將安瑟從血泊中抱起,安瑟米白亞麻長衣上的血跡殷滿了後背,滴答滴答的向下滴著血珠。青年羸弱的身/軀軟塌塌的下垂,蒼白的皮膚和清麗的五官看不出一絲生機。

帕爾修看到博勒加德,心中止不住的恨意和不安燃起:“你要帶他去哪兒!?”

博勒加德難得沒有平日裡的和善笑容,他此時的眼神如冰山一般冷漠,帕爾修甚至看到了他眼中的殺意。在這一瞬間,帕爾修感覺到了,自己是能夠死亡的——被他殺死。

但是博勒加德沒有殺他,他輕輕提起嘴角,仿佛是對帕爾修冷漠的嘲諷。而後轉身離去,彷佛沒有聽到身後帕爾修聲嘶力竭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