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
安瑟好像還沒有從帕爾修剛才將血族敘述的不堪中回過神來,他喃喃苦笑道:“我怕遭天譴呢。”
帕爾修皺了皺眉頭,看著眼前神色溫柔體/態消/瘦的男人,又想到他吐血昏迷,突然意識到他說不定也在承受著什麼痛苦:“什麼是天譴?你遭受過嗎?”
安瑟這才緩過神來,他深深望著帕爾修,帕爾修一時有些看不懂安瑟的眼神,太久不和人接觸的他一時間竟有些局促。
“他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帕爾修心想,一雙溫暖的手貼上自己冰冷的臉/頰,好像是要給自己取暖一樣。一股熱/流/燙/進了心裡。
帕爾修眼前的安瑟漸漸放大,他貼著他的額頭,小聲道:“那你可以也是人族呀,帕爾修.”
帕爾西笑了:“我全身上下,哪還有半點人族的影子嗎,說不定我的大腦早就被邪/惡的液/體/侵/蝕。我想要做好事?隻怕我認為的好事,其本身也是錯誤的吧。流/淌著惡魔的血液,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注定是不是正確的,是與世界相悖的。”
安瑟輕輕“噓”了一聲,打斷了帕爾修對自己的質疑,他抬起手輕輕點了點帕爾修的胸/膛。
“這裡是,你就是。”
帕爾修順著安瑟的視線低頭向下看去。
青蔥手指,粉/嫩的甲床,亞麻色的衣服領/口開大,露出裡麵白/皙的肌/膚和隱隱令人眼紅心跳的殷/紅。
帕爾修覺得鼻子有些熱,心臟跳的出奇的快,呼吸也有些不適仿佛每一顆肺泡都在被灼燒。帕爾修下意識的想要推開安瑟,可是又不知道該推幾乎緊貼在身上的安瑟哪裡,隻能抬手按到了安瑟的手上,又不舍得離開。
“你還記得你在人族的名字嗎?”
安瑟的聲音在耳邊輕響,那聲音曠遠悠長,一聲聲將帕爾修的心神回蕩。
帕爾修有些受不了的閉上了眼睛,捏著犯/癢的指尖囁/嚅:“也是帕爾修,帕爾修·霍克。”
“好,記住你的身份,不要忘記你的出身,然後基於此,去做你認為對的事情就好,帕爾修?霍克。”
手/指拂過臉龐,是那樣的輕柔令人眷戀。帕爾修聽著安瑟念著自己的名字,就仿佛真的能找到過去的自己一樣。
安瑟又在北蘭斯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帕爾修天天跟在他的身邊——安瑟主動要求。
安瑟就真的像是來做客一樣,對待所有人都很友好,並同等接受著所有血族的禮貌問候。要知道血族本身是高傲的族群,可是他們在見到安瑟時,是帕爾修從未見到過的禮貌有加。
正是因為安瑟沒日沒夜都要和帕爾修待在一起,帕爾修才沒有了琢磨自殺的時間,上次的談話也讓帕爾修有些心動。帕爾修想試試看看,跟著安瑟是否能找到自己真正可以去做的事情。
然而在尋找到出路之前,帕爾修先陷入了令一個困境。
當一個人長期陷於孤獨之中,一旦有人體貼入微的陪伴,就會讓他對這個人產生諾達的好感。這一點帕爾修還沒有準確意識到,但是他的身體比他先意識到了。
安瑟一開始想蹭他的房間住,北蘭斯堡明明占地那麼大,安瑟之前絕對不是在外麵枯草地上露宿的。
但是看著安瑟擎著一汪湛藍的眼睛,抱著一床被子笑得春風和煦,帕爾修也沒有辦法板著臉將人推出房間,轟他去自己原先的屋子睡。
反正床很大,一人睡一邊也沒什麼。
帕爾修這麼想著,看著安瑟乖乖躺在大床的另一邊,心裡還有一些不舒服。
平時也沒覺得這張床有那麼寬。
“放心,我不會吵你的。”安瑟對帕爾修拍著胸/脯保證。
帕爾修感覺到手上覆上一層溫暖,低頭看去,是安瑟伸出一隻手握住了自己。
帕爾修挑眉看向安瑟。
安瑟“嘿嘿”一笑,解釋道:“我牽著你的手,防止你偷偷溜走傷害自己。”
帕爾修沒有說話,他隻是閉上眼默許了安瑟的舉動。
半夜帕爾修感覺到一個溫/熱的東西貼近自己,他警覺的睜開眼,發現是安瑟從床的那一段蹭了過來。
安瑟整個頭都拱到自己胸/前,呼吸安穩舒緩,一起一伏之間熱氣緩緩透過帕爾修的衣襟烘到皮/膚上。
看著安瑟細密的眼睫毛,帕爾修突然後悔今天睡前捂得那麼嚴實。被安瑟緊握的手現在還沒有鬆開,帕爾修隻能抬起另一隻手將安瑟額/前黑稀碎發絲拂開。
帕爾修突然定住了,他突然腦海中莫名浮現出童年時父母相處的畫麵。
“……”
帕爾修的眼睛在他不經意間漸漸染上一絲紅色,他的呼/吸有些加/重。
帕爾修緩緩低頭,看著安瑟寧靜的睡顏,他的視線緩緩下移,緊緊盯著安瑟粉/嫩的唇/瓣,最終俯/身將自己冰冷的唇/覆/蓋在安瑟的唇/上,靜靜停下感受著他的溫/軟。
帕爾修聽見了自己的心/跳敲/擊/耳膜,他以為是體內邪惡的血將自己燒壞了,竟然產生了想要吃/掉眼前這個溫朗善良青年的想法。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就隻是近距離的和安瑟貼近,看著他美好的睡顏。
帕爾修感覺身體內隱隱約約的癢,還有灼/燒般的脹,帕爾修喉/結滾/動,微微向前探頭想要加深自己的吻。
“唔。”安瑟在睡夢中輕喃,將帕爾修的理智喚回。
帕爾修連忙離開安瑟的唇/瓣,閉著眼睛平複自己的呼吸,再次睜眼時,他的瞳孔已經恢複碧綠色。
帕爾修抬手,手指輕輕拭去安瑟唇/上的晶瑩,而後留戀般的在上麵摩挲。
最後,像是做了很大的抉擇一般,帕爾修狠狠將眼睛閉上握著安瑟的手拚命尋找睡意。
帕爾修不知道的是,睡醒之後將會有更加難/捱的囧事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