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感覺自己被帕爾修抱起,他連忙連忙扯下眼罩。
“怎麼是你?”安瑟瞪圓了眼睛。
帕爾修輕聲笑道:“你還想是誰?”
鼻息打在耳邊,安瑟抬手撓了撓發癢的耳朵。
“你、你不是要娶那個叫辛西婭的血族了嗎?”
安瑟被重新抱回床上,小聲囁嚅:“還有時間過來看我呀。”
帕爾修看著安瑟紅撲撲的小臉,皺了皺眉:“你哭了?”
安瑟一愣:“沒有。”
帕爾修沉默看著安瑟,片刻後輕輕歎息。
“博勒加德在試探我,我當時要打消他的疑慮,所以就同意了。”
安瑟愣愣看著帕爾修。
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給自己解釋。
可是跟真的一樣。
安瑟心想,當時自己可難受了。
這些小心思安瑟不會和帕爾修說。
帕爾修輕撫安瑟翻紅的眼尾,淺淺摩挲:“我不會娶她的,你放心吧。”
“那你會娶誰?”
安瑟好像突然被什麼推了一下,張口衝出這句話,他抬眼直視帕爾修,心臟狂跳。
帕爾修頓了一下,迎著安瑟藍汪汪的大眼睛,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安瑟努力壓下心中岩漿湧動的熱烈,他由跪坐起身,勾住站在床邊的帕爾修的脖子。
仿佛是在做什麼重要的決定,安瑟毅然看著帕爾修,緩緩靠近,印上他微涼的薄/唇。
“你娶我吧。”
安瑟抬頭望著帕爾修,隔著他淡金色的碎發,望進他碧綠幽深的眼眸。
安瑟的指尖有些顫。
明明不該這樣的,安瑟你又做錯了。
<不,安瑟沒有做錯!帕爾修本來就是安瑟的!>
帕爾修廢了很大力氣,才從幻境與現實中分辨出來。
這是帕爾修在無數個夢境中經曆過的,這一次他差點還以為自己在夢裡。
安瑟那藍色的眼睛就那麼注視著他,帶著他走出幻境。
眼前的安瑟是真的安瑟!
帶著極大的意誌力,帕爾修強忍著心中的激動,緩緩問道:“安瑟,能請你把剛才說過的話再重複一遍嗎?”
安瑟小臉紅了紅,這一次的底氣倒是不如上一次足了。
“我說,你娶我吧。”
“……我娶你!”
帕爾西目光灼灼望著安瑟,他的心繃得緊,生怕安瑟反悔。
帕爾修將安瑟的小臉捧起,安瑟微抬臉頰迎接帕爾修輕柔的吻。
真奇妙。
安瑟心想。
原來莉婭所說的命定之人是真的存在的。
能和自己靈魂最愛的人在一起,真是再幸福不過的事情了。
安瑟看著帕爾修近在咫尺的淡金色睫毛,一絲雀躍悄悄爬上心頭。
這麼好的人一直都是我的。
我為了他輾轉世間,我終於找到他了。
安瑟看著帕爾修,直到他碧綠色的眼睛緩緩睜開,望進安瑟的心底。
安瑟和帕爾修對視時,心跳漏了一拍,而後是如擂鼓般快速震動。
寂靜的空間裡,無聲的悸動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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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的彼端,赫爾伯德推開了安瑟曾經居住的屋門。
“阿嚏!”
門內一聲響亮的噴嚏聲傳來。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希望您能紳士一些。教皇先生。”
赫爾伯德無奈的看向屋內的青年。
本來已經在公主貝特麗麵前魂飛魄散的奧蘭多回頭,他皺著眉頭,用手揉著鼻子。
“是前教皇。成了吸血鬼之後,嗅覺太靈敏了也不好呀。”
奧蘭多感慨道:“我們父親身上一脈相承的臭味,一個不經意間就能吸入鼻腔,真是……”
奧蘭多又打了個噴嚏,咳嗦了兩聲:“令人不快啊。”
“您是也會自我過敏嗎?”
赫爾伯德好笑道:“安瑟看起來是個很好的孩子,你為什麼不喜歡他。”
赫爾伯德在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麵前摘下眼睛,揉了揉被壓久了的鼻梁骨。
“我的一切不幸都是由他開始的。”奧蘭多攥著手中的遺傳手鐲,這是他曾經的情人子爵夫人的。
他在那場戰役中使用了幻術,假死在擁有神之力的公主與騎士麵前。
奧蘭多摒棄了霍斯沃帝國的一切,但唯獨放棄不了這串手鐲。
赫爾伯德輕輕瞟了眼奧蘭多的手,淡笑著:“客觀來說,你從出生開始就是不幸的。”
“沒錯沒錯,我的存在就是一場錯誤。”
奧蘭多懶懶道,他抬起眼睛:“所以我的哥哥,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動手。”
“不急,”
赫爾伯德淡淡垂下眼,他將蓋住一半眼睛的頭發向上抹起,露出裡麵父係遺傳的灰色眼瞳:
“我還沒有鬨明白安瑟到底是誰。”
奧蘭多挑眉。
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