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庫瑞格他們的計劃告訴帕爾修後,安瑟認真望著帕爾修:
“所以你知道他們在哪兒嗎……”
帕爾修將安瑟的腳捧起,拿帕子輕柔擦掉剛才他在地上沾到的塵土。
“……”
安瑟頓了頓,總覺得帕爾修的動作更加露骨了。
相比之前帕爾修對自己的照顧,原來是已經收斂了許多。
“帕爾修?”安瑟小聲喚道。
“嗯?”
帕爾修抬眼:“我知道。”
安瑟欣喜道:“那你告訴我吧。”
帕爾修搖了搖頭,告訴他那裡有血族把守。
即使安瑟知道了位置也進不去。
安瑟不認為自己進不去,畢竟他有他眼睛的能力。
“不急,我的人也在部署,可以和他們裡應外合。”
“而且我不想你冒險。”帕爾修將手帕放下,他抬頭望著安瑟,看的安瑟心中一熱。
帕爾修又補充道:“況且博勒加德也不會被你石化,不是嗎,萬一你們遇上可就不妙了。”
安瑟一愣:“你怎麼知道?”
帕爾修默默垂眼。
果真如他所料。
博勒加德很有可能,和自己是一樣的。
這些年,帕爾修一直在破解,曾經安瑟臨“死”前,所說的那些話的起源。
如果真如自己的猜測一般,那麼安瑟肯定是無法石化博勒加德的。
除了博勒加德,所有直接從安瑟身上得到過什麼東西的人,都不會被安瑟石化。
帕爾修感覺臉頰一溫,抬眼看去。
安瑟小心翼翼捧著自己臉頰向自己湊過來。
“你是在擔心我嗎?”
帕爾修被這小孩逗笑了:“是啊,我非常擔心你。”
帕爾修告訴安瑟,北蘭斯堡的地牢常年沒有關押犯人。
那些聖騎士是多年後第一批“享受”地牢的人,博勒加德肯定會著人嚴加看管。
但是帕爾修既然已經回來了,之前領命審訊他們的任務,估計也要陸續開始了。
“審訊?”
安瑟不解:“審訊什麼?”
“人族來的聖騎士,擁有神之力。博勒加德認為他們身上有許多對血族有用的東西。”
“可是為什麼是你?”
帕爾修笑了笑:“大抵是因為,我曾經是人族吧。”
知道安瑟心存憐憫,帕爾修順了順安瑟柔軟的頭發。
“放心,我不會傷害他們的。”
安瑟搖頭,他握住帕爾修的手放到胸前:“我怕你難過。”
“明明是那麼溫良,這些年卻要一直假扮冷血。你肯定很痛苦吧,帕爾修。”
帕爾修心中微微一顫,他看著安瑟捧著自己的手,好像要溫暖他整顆心臟。
自安瑟“死後”,多年冰凍的心正在不經意間,漸漸融化。
化成了一灘水,隻願圍繞安瑟流轉。
安瑟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他緩緩抬頭看向帕爾修:“你剛剛說你的人正在部署,他們是誰?也是血族……唔。”
帕爾修抬手捂住了安瑟的嘴。
安瑟眨巴著藍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帕爾修。
帕爾修衝他微微一笑,示意不要出聲。
過了一會兒,敲門聲響起。
“帕爾修大人,王吩咐我過來幫助您完成‘采擷。”
門外的血族聲線冰冷,是安瑟沒有聽過的聲音。
幫帕爾修什麼?
安瑟握著帕爾修的手腕,輕輕歪頭看向帕爾修。
“不用。”
帕爾修對門外冷聲道:“你回去稟告,說我已經料理完畢,整理片刻稍後就到。”
“是。”
門外沒有任何質疑。
又寂靜了一段時間,帕爾修放開手。
安瑟看他皺著眉頭的樣子,小聲問道:“誰呀?他是來做什麼的?”
帕爾修看安瑟小心翼翼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安瑟搖了搖帕爾修胳膊,示意他快說,被帕爾修抓住。
“是他們要我來采集你的血。”帕爾修正色道。
安瑟這才明白過來。
哦,是了。
“新娘”到北蘭斯了,儀式也走完了,接下來就該做正事了。
安瑟擼起手腕,露出白淨的胳膊給帕爾修。
“噥。”
帕爾修靜靜看著安瑟:“我不想。”
安瑟睜著眼睛望著帕爾修:“沒事,你輕一點,我感覺不到疼的。”
帕爾修垂眉:
“血約達成,你的血無可替代,且所有血族都可以辨彆,甚至連替代品都找不出來。”
安瑟不明白帕爾修是什麼意思,但他能聽出其中的無可奈何。
“沒有想到我竟要親手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