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會被石化,那麼您大抵是要親自取出您想要的眼睛了。”
切樂在眾人麵前,就想是其他高階血族一樣,對博勒加德充滿尊敬。
切樂又說道:“可是沒有在做好準備之前,就這麼隨意的將他的眼睛挖出來,真的能移植成功嗎?”
聖黎尼堂內沉默了。
博勒加德也確實在考慮切樂所說的問題。
切樂緩緩將視線移向赫爾伯德,以及十三血宿之一的芬傑:“你們二人見多識廣最是聰明,不如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將這件事研究明白。”
在切樂和帕爾修的建議下,安瑟的眼睛被判了三天的“死緩”。
等眼睛被挖出後,安瑟要繼續為血族提供血液直至死亡。
商討完畢後,眾人紛紛散去,離開北蘭斯,等待三天後的“儀式”。
帕爾修則主動出麵將安瑟抱起,和赫爾伯德一起帶他去往地牢。
“你這孩子真是能鬨騰,好吃好喝的小房子你不住,非要將自己鬨到又黑又冷的地牢去。”
赫爾伯德的責備聲在身邊響起。
安瑟沒有說話。
其實他更期待帕爾修說點什麼,但是帕爾修好像一句話都不願意和自己說。
他好像是生氣了。
安瑟心想。
自己做這件事沒有提前和帕爾修商量。
他甚至連鬆綁都不願意給自己解開。
不過為什麼會到這個地步?
明明都已經勝券在握了。
好像是上天在給自己使絆子一樣。
為什麼自己沒有逃出北蘭斯,當時的自己是萬全可以壓製太菲林和伯倫的呀。
安瑟心中糾結萬分,突然心中的聲音響起。
<有血契,出不去的。>
一聲無奈的歎息點醒了安瑟。
對了,當初博勒加德說過的血契。
好像是一種能將“新娘”困在北蘭斯的契約。
當時的安瑟隻當那是一個儀式,並沒有過多考慮。
<北蘭斯的邊境線都無法踏上,差點疼死過去,強撐著把太菲林打個半死已經很不容易了。>
原來是這樣。
安瑟沉默著。
那麼也就是說,自己這一生都離不開北蘭斯了?
難道沒有任何接觸血契的辦法嗎?
“到了。”
頭上冰冷的聲音響起,凍得安瑟一哆嗦。
他心中有些委屈,但是當著赫爾伯德的麵,安瑟也不能暴露自己和帕爾修的關係。
好在赫爾伯德並沒有多做停留,他看著帕爾修將安瑟抱到地牢的石床上落了鎖,和帕爾修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房間內隻剩下安瑟和帕爾修兩個人。
無聲的寂靜蔓延,安瑟抿了抿嘴,正想動一動身子。
“嘩啦啦”的響聲在耳邊響起,安瑟意識到是自己手腕上被栓上的鐵鎖鏈。
“真想把你鎖起來。”低沉的歎息在安瑟的頭頂響起。
安瑟被納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帕爾修並沒有責怪安瑟,他隻是靜靜抱著安瑟。
“你的膝蓋碎了,疼嗎?”
安瑟被這一句輕柔的話攪得內心雜亂不堪,一股熱流湧動在血液各處。
他含含糊糊應了一聲,將頭埋在帕爾修的肩膀上。
還好有眼罩。
安瑟心想。
能夠擋住自己狼狽的樣子。
然而帕爾修卻不知道安瑟心中的想法,他將安瑟的臉捧起,輕輕摘下給他蒙眼的破布。
“逞英雄的時候那麼厲害,怎麼在我這裡成小兔子了。”
帕爾修輕輕擦拭著安瑟翻紅的眼眶。
安瑟抽了抽鼻子:“小兔子怎麼不能是英雄呢。”
帕爾修隨著他:“好,小兔子勇士。”
“可是小兔子勇士以後走不了路了。”
帕爾修的目光向下望去,他單膝跪地,蒼白的手掌輕輕覆到安瑟的雙膝上。
自己還擁有惡魔的身體時,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
可是人族的□□太過脆弱,碎掉的雙膝骨肯本不可能痊愈。
安瑟看著自己早已經沒有知覺的雙腿:“沒事,不痛的。”
好像自己身上已經失去了太多東西,安瑟已經麻木了。
“可是我好痛呀。”
帕爾修抬頭望著安瑟:“我剛剛痛的都快要失聲了,我生怕一張口,就痛的哭出來。”
安瑟心中一緊,他感覺手指一賭一賭的,有些疼,還癢。
地牢裡的光線幽暗,照在帕爾修柔美的臉上,他綠色的瞳孔像是映射著天地間的純粹,其中好似折射著晶瑩。
安瑟抿了抿嘴,他的視線不自在的飄忽了一瞬。
“沒事的,以後你抱著我走就好了。”
安瑟抬手,胡亂在帕爾修精致的臉龐上抹了抹。
“……”
帕爾修蹭著安瑟的手掌:“好。”
“再等等,安瑟,三天之後。”
安瑟低頭看著帕爾修:“是已經部署好了嗎?”
帕爾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