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看不見,但是老板娘按上去的時候他感覺到有一點痛。
“蟲子咬的吧。”安瑟並不在意。
“小心一點吧,海邊的蟲子到了秋天可是很厲害的哦。”
老板娘囑咐了兩句,回自己房間說要給安瑟拿藥。
宿醉的客人們陸陸續續離開酒館,臨走前不忘打一酒袋的酒,外出捕魚時隨身攜帶。
海上風大,喝一點酒可以暖身子。
於是老板娘轉頭就把拿藥的事情忘在腦後了,她隨便梳了梳淩亂的頭發,笑嘻嘻的下樓數錢去了。
危及解除,安瑟回到房間,打算躺床上再睡一會兒。
他昨天晚上睡得意外的舒服,以至於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都有些睡不著。
聽著外麵陸續離開告彆的聲音,安瑟突然想到了昨晚的帕爾修。
也不知道他醒了沒有。
回想昨晚兩人的相處,氣氛融洽的仿佛是多年的好友一樣。
除此之外好像還有些什麼。
安瑟說不上來。
但是他總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
安瑟翻了個身,有些鬱悶。
正在這時,他聽到耳邊傳來輕響。
木窗外傳來當當當的聲音。
安瑟起身摸索著將窗戶打開。
“嘿安瑟,早安。”
安瑟一愣,是帕爾修的聲音。
帕爾修的客房在自己房間旁邊,但是安瑟卻沒有想到兩個人的窗戶竟然隔得這麼近。
“早安帕爾修。”
“昨晚睡得怎麼樣?”低沉的聲線從窗外傳來。
“很不錯,你呢?”安瑟道。
富有磁性的笑聲響起,帶著不知名的意味:“近些年最好的一次。”
兩個人聊了幾句,安瑟覺得有些餓了。
畢竟對方是特彆的客人,安瑟熱絡道:“你餓了嗎?我帶你去逛集市怎麼樣?”
“好啊,我還沒見過海邊的集市是什麼樣子的呢,也不知道和我們那邊的有什麼區彆。”
“你的家在哪裡呀?”
“在森林附近。”
“森林啊……”安瑟感慨道,那種地方隻在老板娘講述的故事中聽說過。
“那一定很有趣。”
“我帶你去。”
安瑟愣了愣,笑道:“有機會吧。”
憑現在老板娘的摳門程度,自己估計要再不吃不喝工作上十年,才能攢夠出行費。
兩人換好衣服在房間門口見麵,下樓時碰見了正要去坐車學繪畫的切樂。
“嗨,早上好安瑟……”
切樂正在和安瑟打招呼,和他身後的帕爾修對視時愣了一下。
那名男子長得非常好看,冷俊的氣質和棱角分明的麵孔渾然天成,一雙碧綠的眼睛深不可測,周身仿佛覆著一層駭人的寒冰。
帕爾修對切樂點了點頭。
切樂抱著畫具包回禮。
不知道為什麼,切樂總覺得帕爾修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不是在看一個初見的陌生人那麼簡單。
不過切樂沒有考慮那麼多,他決定先到安瑟身邊為他鳴不平。
“我可是聽說了安瑟,你就隨隨便便將自己一個月的工錢給出去了?”
安瑟笑了:“錢在我自己手中也花不出去,她想要就給她嘛。”
切樂回頭看了帕爾修一眼,以一種自認為對方聽不見的音量,小聲趴在安瑟耳邊說道:
“你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呀,怎麼不明不白的,讓你心甘情願墊上一個月的工錢。”
“噓——你可彆多說話,這位昨天晚上救了我一回,是位很好的先生。”
“天哪,你昨晚怎麼了?我就說你看不見,晚上不要到處亂跑。”
兩人在前方小聲交頭接耳,根本沒有看見身後帕爾修眼底的目光。
“嘟——嘟——!”
酒館外停了一輛馬車,馬車夫吹響斜跨在腰間的小號,這是他自創的喊顧客上車的方式。
安瑟推了推切樂:“行了,你快去上課吧。”
切樂還想聽八卦,但是架不住他曠課會被老板娘痛扁一頓,隻好吆喝著向馬車跑去。
“我們也走吧。”
安瑟回頭對帕爾修笑了笑,轉身向酒館外走去。
過了很久,身後低沉的聲音似乎有些含糊道:“收養你的人,是不是對你很不好?”
“沒有呀。”
安瑟走出酒館:“珊娜女士是位很善良的人,就是比較愛財罷了。”
“那你的錢是不是不夠花?”
“也沒有呀,我平時花不到錢的,買衣服吃飯都是……”
正說著安瑟聽到身後嘩啦啦的聲音,緊接著一個沉甸甸的小包袱被塞進自己手中。
“這些都給你。”
帕爾修的聲音在身後淡淡響起:“我這次出來隻帶了這麼多,你彆嫌少。”
什麼情況下,會把自己全身攜帶的財務不管不顧全都給出去?
安瑟感受著手中的重量有些發蒙,一時間竟覺得手心有些發熱,連著臉頰都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