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一家人緩緩走出門,他們在遠處望著這個反差極大的貴婦人。
就在不久前,前方那位抱著安瑟的貴婦人來到此地尋找安瑟。
她從頭到腳衣著華麗,神態焦急也掩蓋不住她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
老板娘本來不願意理這種看起來有錢,實則肯定不會為自己的酒館施舍一個銅幣的女人。
“母親,我就是在這裡遇到安瑟的。”
一個看起來眼熟的年輕人,在女人身後說道。
酒館嘈雜,客人們都被與這裡格格不入的母子二人吸引目光。
老板娘有些不耐煩,再這樣下去生意都彆乾了。
正要叫來侍從趕人,沒想到這位貴婦人一抬手,盛滿整整一個禮拜營業額的錢袋呈在了老板娘麵前。
於是如今的酒館已經清空,正等待著一場寂靜長久的“談判”。
“安瑟你變了,你長高了,五官也長開了許多。”
莉婭仔仔細細觀望著安瑟,自動忽視了一旁的帕爾修。
她的視線漸漸疑惑:“可是你為什麼還是那麼年輕?”
莉婭似乎想起來了什麼,她震驚的看向帕爾修:“你將他變成血族了!?”
帕爾修皺了皺眉。
安瑟的心中千百般疑惑,眼前這位女士所說的話,為什麼他一句好像都聽不懂?
一旁的安瑟爾看不下去了,他上前攀住莉婭的手臂:“母親,您冷靜一些,安瑟不是血族。”
安瑟爾轉頭向安瑟道歉:“抱歉安瑟,我回去和母親說了你的事跡,她竟想要親自來看你,如果給你添麻煩了,我很抱歉。”
聽到安瑟爾熟悉的聲音,安瑟這才摸到一點頭腦。
是那個年輕開朗的旅者,因為兩人的名字有緣,安瑟對安瑟爾的記憶尤為清晰。
“沒關係的安瑟爾,很高興再次見到你,也很高興認識您,尊敬的夫人。”
安瑟心中有些失落。
她原來是安瑟爾的家人啊。
“安瑟你不記得我了?”
莉婭皺眉,滿眼哀痛:“我聽安瑟爾說你的眼睛看不見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莉婭再難過,安瑟也察覺理解不能。
對他來說,這位陌生的婦人,無厘頭的情感好像有些過於豐富了,他應付不來。
安瑟沉默的這段時間,莉婭的視線緩緩移向帕爾修。
她的視線漸漸轉為狠厲:“是你把他藏起來了是不是?是你不讓他和我相見。”
“母親!”
安瑟爾眼看攔不住自己的母親,連忙驚慌的看向帕爾修。
然而被無禮對待的男人,好像並沒有任何動怒的表情。
他表情淡漠的望著莉婭,就好像一位老者看著無理取鬨的幼童。
“尊貴的夫人,沒有任何人將我隱藏,我一直在這個小漁鎮,生活了二十多年了。”
安瑟抿了抿嘴,他對莉婭質問帕爾修的聲音感到有些不適。
“一直……”
莉婭愣了愣,她好像突然有些不理解“一直”的含義了。
正在這時,老板娘站了出來。
安瑟看不見,可老板娘不瞎,莉婭的痛楚她清清楚楚看在眼裡。
心軟的她讓人回酒館中商談。
還未等落座,莉婭就像是回過神來,猛然抓住安瑟的手。
“安瑟,你跟我走。”
“請、請放手。”
安瑟掙了掙,不自覺的往帕爾修身旁靠了靠。
一旁老板娘幾人也吃了一驚,怎麼還沒等聊兩句,就要把人帶走呢!?
“這位夫人,我建議您先冷靜。您貿然出現,抓著我養了二十年的孩子,像是他的生母一樣激動喜悅。我不要求您說明原因,可是也不能二話不說就將人帶走呀!”
老板娘連忙上前,和安瑟爾共同扯開莉婭緊握安瑟的手。
將莉婭安撫落座,老板娘示意小兒子切樂去關閉酒館門。
拉瑟弗德端來一杯冰水,放到莉婭麵前。
他餘光在帕爾修身上打量著:“請問您和我們的安瑟是什麼關係?”
“你們的安瑟?”
莉婭抬頭輕笑,笑得令老板娘有些不爽。
安瑟爾連忙替自己母親解釋道:“是這樣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的母親在來的路上懷疑安瑟是她的弟弟,也就是我的舅舅,是我們的親人。”
現在不用懷疑了。
莉婭的表現幾乎是認定了,安瑟就是和她有著血濃於水的關係。
安瑟心中一緊。
“可是這位夫人看起來……請原諒我的冒昧,畢竟您的兒子看起來和安瑟的年齡更相像一些,不是嗎?”
拉瑟弗德有禮貌的沒有點出莉婭的年齡,但是她的孩子和安瑟的年齡更接近,她又怎麼可能和安瑟是姐弟關係。
不過老板娘轉念一想,萬一安瑟是哪位大人和養在外麵的女人的私生子呢?
莉婭不知道該怎麼和這群平民進行漫長的解釋,她皺眉望向帕爾修,那個令她火大的男人。
可是帕爾修卻一臉“我沒有什麼好說的”的表情。
好像是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安瑟定定坐在長椅上,雙唇緊抿。
突然手上傳來一陣涼意,在緩緩被覆蓋的手背上拍了拍。
莉婭又說了很多,安瑟有些聽進去了,有些沒有聽進去。
安瑟總覺的,莉婭應該是找錯人了。
她所說的那些回憶,安瑟全都沒有。
莉婭看自己說不動安瑟,心中焦躁難過的同時,視線不由的落在了那雙交握的手上。
心中一股無名之火瞬間燃氣。
“安瑟,你願意和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