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是個好人。”林玉潔說的很真誠。

經過這些天方矩感覺已經有些不認識他曾經嗤之以鼻，甚至有些憎恨的父親，自己最不喜歡的樣子或許是永遠也達不到的高度。

“好人？另娶她婦，為了彆人的女兒拋棄自己的親兒子，好是對彆人吧！”

“他沒有和你說？”林玉潔有些詫異，“他和楊曉霞那一套在外人看來轟轟烈烈熱鬨的戲碼隻不過是為了葉一丹上學，她們母女不被人指指點點。”

方矩一頭霧水，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把他這個親生兒子瞞得嚴嚴實實，連曾經刻骨銘心的痛都是謊言，還有什麼是真實的？

“他終究還是沒有明說，沒有挽留。他確實是全世界的好人，唯獨忍心做我一個人心中的壞人。”

“具兒，大人的事很多都難以言說，你不要怪我們。”

林玉潔的手機嗡嗡嗡的開始震動，她拿起來輕柔地說了句：“有事呢，一會兒說。”

臉上洋溢的嬌羞和光澤是方矩從未見過的，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他在一中“為非作歹”卻相安無事的緣由。

“是穆校長？”方矩明知故問。

“他不是好人，但是最懂我的人。”

方矩不明白她所說的“懂”，但他知道他長大了，在沒有他們溫暖的角落裡長成了參天大樹，曾經沒有得到的溫暖和照顧以後更加不需要。

分彆時方矩抱了抱林玉潔，在耳邊輕聲喚了一聲“母親！”

一路上他感覺頭上的星星和腳下的土地都是充滿詩意和溫情的，那些梗在胸中無處釋放的都隨風而去。

樓下第一次方矩很熱絡的上前拍了拍葉落肩膀，“晚飯好不好吃？”

然後笑著蹦蹦跳跳揚長而去。

葉落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鏡，驚得手中的垃圾袋差點掉了，“吃錯藥了吧！真是沒心沒肺，再怎麼說也是親生父親，這麼開心！”

第二天一大早，葉落剛拿出鑰匙想要開門，教室的門已經大開，破天荒的方矩一個人坐在空空蕩蕩的教室裡認真看著書。

“莫不是肖圓魂穿了？”

看著那聚精會神的樣子著實和肖圓有幾分神似，葉落特意用力拉著凳子，刺耳的“吱吱啦啦”聲絲毫沒有影響方矩在知識的海洋中沉淪。

桌子上半年都沒換過位置的書居然被換了位置，書桌抽屜裡那一堆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整整齊齊的排列在一個盒子裡，居然是當初葉落送給肖圓的那個。

“這是什麼藥，藥效這麼持久，一晚上過去了還效果這麼好！神藥！”一寸光陰一寸金葉落雖然有些不適應方矩突然的轉變，但不適應歸不適應絲毫不能影響她衝刺高考的進度。

陽光慢慢從窗戶移進來，溫柔的親吻著教室裡的兩個人，像一張金燦燦的網。

“老大，你……你……這看書！”花魚歪著嘴，扔下書包就跑過來。

“滾，你以為我像你一樣……”方矩頭也沒抬，指了指黑板上鮮紅的數字“60”。

花魚低頭悻悻地走了，葉落低聲說了一句：“吃錯藥了。”

不知道花魚是不是聽到了，居然轉身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