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幼漁一臉晦氣地走出深巷,迎麵就遇到了李季安,他麵色通紅,大口喘著氣,大概找了她許久:“我的祖宗啊,你能不能彆瞎跑了,我已經猜到我爹打我的棍子有多粗了……”
鐘幼漁打斷他的絮絮叨叨:“那對父女怎麼樣了?”
“已經送去醫館了,傷勢不重,吃點藥靜養一段時間就好,我給了他們一袋銀子,夠他們日後做點小生意,不用再去賣酒了。”
鐘幼漁心裡微微舒服了一些,臉色也好看了不少,這個鄧誌安,以後再收拾他。
“那我們也回去吧?”李季安小心翼翼地問道。
一出宮就遇到了這種事,加上李季安在耳邊絮絮叨叨,鐘幼漁也沒有了繼續逛的心情,隻能點頭同意。
李季安招來馬車,馬不停蹄地朝著王宮而去,巴不得快點把這尊大佛送走。
鐘幼漁上了馬車,腦袋靠著車窗,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聽著小販們的叫賣聲,即使已經過了十四年,依然會有不真實的感覺。
她在十四年前因為一場車禍而來到這個叫做西洲的小國,重生成為了這個國家與她同名同姓的長公主鐘幼漁。
鐘幼漁是國主王後的第一個孩子,雖然還是個孩童,但是容貌已經秀麗之極,如同一塊瑩潤無暇的美玉,隨著年齡漸長,越發的容光璀璨。
國主將她視為掌上明珠,十分的寵愛。
原身自幼體弱多病,經常出現各種意外,甚至在六歲那年不慎落水,險些失了姓名。
國主王後憂心公主命運多舛,請來有名的算命先生為公主卜卦,卦象大凶,公主命中有大劫,唯有強健體魄,請高人護佑陪伴才能躲過此劫。
於是國主為鐘幼漁請來了天下第一高手隋兆,教她武功、陪伴她長大。
隋兆多年前得國主相救,為了報恩,答應了國主的請求,同意陪伴鐘幼漁直至及笄。
沒想到鐘幼漁是個不可多得的習武之才,在及笄之時,已經堪堪能與隋兆打成平手,雖說隋兆有放水嫌疑,但是不能否認的是,鐘幼漁的武功在天下已經少有敵手了。
自從落水後,鐘幼漁性情大變,所有人都認為是因為習武導致,也沒有過多懷疑,隻有鐘幼漁自己清楚,原來的小公主已經在那個陰冷的湖中香消玉殞,現在的身體中已經換成了一個來自不同時代的成年人。
國主對於鐘幼漁的改變感到十分欣慰,不僅性格變得活潑了許多,也更加親近自己了。即使後麵又有了其他孩子,對於鐘幼漁的寵愛也是隻增不減。
然而隨著鐘幼漁年歲增長,國主也漸漸有了煩惱,這丫頭雖說容貌極佳,但是卻一直沒能挑到合適的駙馬。
國主對她寵愛非常,及笄之後對她的婚事也十分看重,適婚年齡的青年他一直都在留意,品貌才華缺一不可,能入得了國主眼的,已經是百裡挑一的青年才俊。
誰能想到這個小公主心氣極高,即使是她父王挑選的人,她也不屑於多看一眼,放話出去,想做她的駙馬,至少也要打贏她。
她的彪悍事跡又有誰不知道呢?單挑幾個大漢都不是問題。
總有不要命的公子垂涎她的美貌前去挑戰,差點有去無回,鬨到殿前的大臣不勝枚舉,國主隻覺得頭疼欲裂。
但是鐘幼漁不以為意,她一個來自新時代的女子,自然不想被所謂婚姻束縛手腳,怎麼可能看得上那些毫無感情,隻是為了利益或者她的容貌,就上趕著要娶她的弱雞。
隨著她的惡名越傳越遠,漸漸也就沒有了前來求親的人。
於是剛滿二十的鐘幼漁就這樣,一直待字閨中,成為了所有人眼中的老姑娘。
也漸漸成為了某些人眼中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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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宮牆外一個偏僻處,鐘幼漁靈巧地跳下馬車,衝著李季安揮揮手:“我回去了,不許告訴你爹,否則我就和你沒完。”
李季安的父親是當朝太傅,是從小負責教導鐘幼漁以及她的胞弟鐘麒的老師,也是鐘幼漁最害怕的人。
李季安揮揮手懶得看她,他敢說嗎?自己可不想陪她一起挨罵。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昏暗,等在宮門口的凝霜見鐘幼漁翻牆進來,環顧四周,並沒有人出現,這才大大鬆了口氣:“公主,您總算回來了。”
“哎呀你放心,我都說了天黑前肯定會回來的,說話算話。”
凝霜撇撇嘴表示懷疑,她沒按時出現的情況可多得多。
兩人剛走到禦花園,隻見一行人從不遠處穿行而過,看著麵生,似乎不是西洲的人。
“那是什麼人?”
“那是朔朝的使團,是為他們的三皇子,寧王前來求親的。”
鐘幼漁腦門一激靈,正色道:“求什麼親!”
西洲一個小國,自古以來為了結盟,前往朔朝和親的公主數不勝數,沒想到真讓自己給遇到了。
凝霜輕笑一聲:“陛下怎麼舍得送您出去?聽說已經定下送二公主前往朔朝了。”
“鐘幼嫣啊~”鐘幼漁不冷不熱的說道,聽不出什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