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氣隻能受著,等下次再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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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很深,祖祠外的風似乎已經停了,祠內安靜的隻聽得到燭芯燃燒的劈啪聲。
這樣的安靜更讓鐘幼漁覺得害怕,一點點細微的響動都能讓鐘幼漁頭皮發麻,總感覺在燭火照不到的暗處,會有什麼東西跳出來。
麵對一驚一乍的鐘幼漁,從小陪伴她長大的凝霜早已經習慣,淡定地安慰著:“什麼東西都沒有,公主您彆害怕,我不是一直在這嗎?”
就在鐘幼漁漸漸開始習慣這樣的黑暗,突然一陣微弱的“噠噠”聲讓鐘幼漁頓時毛孔豎立:“什麼聲音!”
“沒有聲音呀。”凝霜疑惑地回應道。
“有!有聲音!”鐘幼漁揪著頭發,氣若遊絲道。
那“噠噠”聲自她們頭頂上掠過,很微弱,但是鐘幼漁聽力極好,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中絕不可能聽錯。
眼見鐘幼漁就在崩潰的邊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房頂,連頭發絲都已經炸了起來,凝霜急中生智道:“是不是有人在頭頂上?”
聽到“人”這個字,終於將鐘幼漁的理智拉回來了一點,她仔細聽著那聲音逐漸走遠,目光一凝:“有人在屋頂上!”
她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發麻的膝蓋,顧不上凝霜的呼喊,縱身躍上房頂。
鐘幼漁眯著眼睛眺望四周,果然看到一個黑影漸漸朝著西南方向而去……
鐘幼漁也顧不上自己還在懲戒期,朝著那個黑影的方向追了過去。
鐘幼漁輕功極好,縱使這樣要追上那個黑衣人還是廢了些功夫,如若不是黑衣人對於宮中地形不熟悉,自己可能就跟丟了。
“大膽小賊,給我站住!”鐘幼漁距離那個黑衣人不過一臂,掌風已經掠過了那個黑衣人的後背。
那個黑衣人包裹極嚴,猛地回過身,隻能看到一雙眼睛閃過一絲殺意,拔劍衝著她而來。
這一劍疾如雷電,劍氣極為威猛。
鐘幼漁淩空一個倒翻,躲過這一擊,下一瞬一個回旋,如疾風一般衝出,直擊黑衣人麵門,掌風淩厲,發出呼呼的響聲。
那黑衣人架起利劍格擋,兩股巨大的內力迎麵相撞,屋頂脆弱的的泥瓦終於受不住兩人的動作,紛紛爆裂,兩人一個旋身,穩穩地落在了屋中。
兩人都是世間絕頂的高手,動起真格來極為激烈,旁人根本無法近身。
屋內的人頓時發出尖銳的叫聲,鐘幼漁定睛一看,才發現這裡竟是鐘幼嫣的毓秀宮,她似乎已經睡下,此時隻穿著裡衣,抱著被子瑟瑟發抖。
黑衣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鐘幼嫣的存在,急速朝著鐘幼嫣掠去,鐘幼漁一驚,擋在了鐘幼嫣身前。
她身上沒有佩劍,麵對黑衣人的利刃,還要護著鐘幼嫣不被傷到,本還勢均力敵的勢頭頓時處處受製,漸漸處於下風。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環顧四周,眼睛猛地一亮,縱躍而出,扯過鐘幼嫣床邊的長燭台,穩穩接下了黑衣人的一擊。
她揮舞著燭台仿佛一把金色的長槍,牢牢護在鐘幼嫣身邊,不遠處已經能聽到侍衛的腳步聲。
黑衣人雙眼一眯,幾枚毒針射向還縮在床上的鐘幼嫣,鐘幼漁猛地拉起鐘幼嫣身上的被子擋住了那幾枚針,再抬眼時,那個黑衣人幾個起落,已經跑出好遠,翻上了破碎的屋頂。
鐘幼漁還想去追,隻聽到鐘幼嫣驚慌地大喊著:“失火啦!失火啦!鐘幼漁你想殺了我嗎?”
大概是鐘幼漁揮舞燭台的時候不慎碰到了床幔引起了火災。
“嘖!”鐘幼漁隻能眼巴巴地看著黑衣人消失在黑夜中,她一把扛起鐘幼嫣就往屋外跑。
剛離開宮殿,侍衛已經趕來,鐘幼漁將懷裡的人丟給屋外哭天搶地的宮女,冷靜地對侍衛統領說道:“刺客已經跑了,你們先去滅火。”
侍衛統領領命而去。
還好火勢並不大,侍衛很快就撲滅了火,並沒有造成傷亡以及太大的損失。
鐘幼漁剛鬆了一口氣,那頭的鐘幼嫣就氣衝衝地朝著她走了過來,揮手就想給她一巴掌,鐘幼漁輕鬆地捏住了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鐘幼嫣疼得幾乎要跪倒在地。
“你又發什麼瘋?”
鐘幼嫣即使這樣嘴裡也不服輸:“你為什麼放火燒我寢宮,你是不是想殺了我?”
鐘幼漁用力翻了個白眼:“不是我你都不知道死幾次了?我也不指望你把我當救命恩人,但是也彆恩將仇報可以嗎?”
兩人還在爭執,國主與如妃已經趕到了現場。
鐘幼嫣撲進如妃的懷裡嚎啕大哭,如妃的眼神幾乎要將鐘幼漁射穿。
還好國主還算是清醒冷靜,安撫地拍了拍鐘幼嫣的肩膀,又轉身對鐘幼漁說道:“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漁兒辛苦了。”
鐘幼漁聳聳肩:“不辛苦,就是被他給跑了。”
“最近宮裡不太平,已經加強了戒備,沒想到連你也捉不住他。”
“那刺客武功極高,並不在我之下。”
鐘幼漁遙望夜幕沉沉,這些人似乎也不是為了行刺,那麼三番兩次進宮又是為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