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一絲光亮也看不到,厚重的黑夜中傳來一陣陣不祥的風聲,仿佛有無數的鬼魅在看不見黑暗中遊蕩。
鐘幼漁痛苦地捂著臉,蹲在地上嗚咽著,不願麵對現在的情況。
“你說你,這麼怕鬼怕黑為什麼還要答應那個老頭假扮成季儀去結那什麼鬼裡鬼氣的親。那個老頭看起來開心的都要上天了。”齊恕看著鐘幼漁恐懼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彆說了!”鐘幼漁尖叫,捂著耳朵。
她現在聽到“鬼”字都生理性的想吐。
齊斂也是一言不發地坐著,一雙眸子攫著她,沉寂的看起來像一座冰雕。
鐘幼漁做了三天的心理建設,然而還是在第三天的夜晚被自己二十年都過不去的坎給擊倒了。
鐘幼漁整個人都呈現一種靈魂出竅的狀態,臉色看起來比鬼都難看。
“殿下,還是讓我替你去吧。”翠微實在看不下去,擔憂地說道。
鐘幼漁一聽這話,猛地一揮手:“不用!我怎麼能讓你陷入這種危險!我自己去!”
“不想讓彆人陷入危險,所以你就要自己承擔這種風險嗎?你為什麼這麼喜歡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攬,甚至都不願意和彆人商量就擅自答應下來。”齊斂的話語覆著寒冰,刺骨冰涼,讓齊恕不由多看了他幾眼。
鐘幼漁雖然慘白著一張臉,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這三天他們並不是什麼都沒做,費了一番功夫,才去到神使的府邸附近探查,那宅子建在極其隱秘的深山老林,終年隱在一片深綠中,幾乎不見陽光,即使在白天,看起來也十分陰森。
那宅子圍牆高築,大概因為建在潮濕的山裡,牆上爬滿了濕滑的苔蘚,根本無法攀爬,牆邊圍著一層層拒馬,不斷有白衣人巡邏,守備森嚴到連一隻蒼蠅也彆想混進去。
鐘幼漁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隻有假扮成季儀混進去。
鐘幼漁雖然害怕,但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這個山神怪異的很,很可能與凝霜有關,我們總要去探探,假扮成新娘不就是最好的辦法嗎?”雖然鐘幼漁說得沒錯,但是本人卻完全忽略了其中的危險。
齊斂冷哼一聲,雖然不情願,但是不得不承認鐘幼漁說得對。
雖然答應的時候十分硬氣,但是到了接鬼親的日子,鐘幼漁多少還是有些慫了。
季儀與翠微來為鐘幼漁梳洗打扮,她穿著豔紅的嫁衣,人與嫁衣相互輝映,美不勝收。
然而一屋子的人都沒心思欣賞她的美貌,一個個都是目光凝重,緊閉雙唇,無人說話。
姑娘們不能出現,齊恕守著她們,於是隻有季爺爺與齊斂陪著鐘幼漁一起等待著。
季爺爺蹲坐在客棧門口叼著煙鬥,煙霧層層繚繞,將他的臉掩在煙霧中。
季爺爺知道對不起鐘幼漁,但是他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孫女被送往那個吃人的地方,就算他要一輩子活在愧疚中,也隻能昧著良心犧牲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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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時分,那聲令人心中震顫的搖鈴聲遠遠出現在了街道的儘頭,鐘幼漁緊握著雙手,披著紅蓋頭,站在客棧門口等待著鈴聲漸近。
白衣人抬著一頂喜轎幽幽出現在了客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