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幼漁怎麼也想不到,幾天前幾乎嚇破她膽子的轎子,今天的自己竟然要坐上去,被帶往未知的地方。
齊斂全程沒說一句話,臉色也沒有了平時的淡然,整個人如一個被雲層包裹住的雷暴,隱隱待發。
鐘幼漁害感覺他好像憋著氣,但是她也不知道他在氣什麼,現在的齊斂看起來比白衣人看起來還要恐怖,鐘幼漁不敢惹他,隻能獨自忍受著內心翻山倒海的驚恐。
“吉時已到,新娘上轎吧。”白衣人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木著一張臉像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鐘幼漁提了口氣給自己壯壯膽,正要鑽進轎子,一隻手突然拉住她的手腕。
是齊斂。
“你……”此時人多口雜,齊斂欲言又止。
一旦進了轎子就意味著,她就變得孤立無援,沒有人能夠幫助她了。
鐘幼漁帶著蓋頭看不清他的臉,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但是他的手卻死死抓住她的胳膊。
“我……我走啦……”鐘幼漁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才想起他們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想了想還是湊近他耳邊輕聲說道:“彆擔心,我會見機行事。”
齊斂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腕,輕歎一聲,最後還是放開了她的手。
鐘幼漁鑽進轎子,轎簾放下,轎中瞬間陷入一片黑暗中,鐘幼漁重重喘了口氣,呼吸漸漸變得困難起來。
轎子晃晃悠悠地動了起來,那詭異的搖鈴聲飄飄蕩蕩在自己鑽進耳朵,鐘幼漁的呼吸聲漸漸變重,重到她幾乎有了幻覺,仿佛身邊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正在靠近。
直到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鐘幼漁撫了撫胸口努力讓自己平靜一些,這才鼓起勇氣悄悄掀開轎簾一角,他們不知何時已經進了山,夜晚的森林處處都是詭異的陰影,伴隨著風聲不斷扭曲晃動,令人毛骨悚然。
鐘幼漁快速放下簾子,重新閉上眼睛!看什麼看!看不了一點!
這些白衣人果然如齊斂所說,武功都不弱,抬著一個人腳程卻一點也不耽誤,步履飛快。
不知過了多久,鐘幼漁縮在轎子裡聽到大門開啟的聲音,看來已經到了神使的宅邸。
鐘幼漁目光一凝,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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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吧。”轎子外傳來了白衣人寒涼的聲音。
鐘幼漁硬著頭皮掀開轎簾。
白衣人將她往前麵的房間一推:“進去吧。”
鐘幼漁猝不及防被他推入一個掛著紅燈籠的房間,房間就在她的眼前猛地被關上,然後就是落鎖的聲音。她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就被屋內濃重的熏香給嗆到,重重地咳了起來。
既來之則安之,她踱著步仔細觀察著這個房間。房內紅燭搖曳,房梁上掛著紅緞,窗上門上貼著喜字,看起來真如普通的婚房一般,一片紅得晃眼。
鐘幼漁眉頭遽然一皺,扯下紅蓋頭掩住口鼻,這麼厚重的香味也掩蓋不了其中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