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來了嗎?”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尖銳的嗓音。
那聲音極其尖細刺耳,像是成年人捏著嗓子裝成幼童說話,處處透露著一種怪異的感覺,讓人極其不舒服。
那聲音漸漸靠近,已經來到了房門口。
鐘幼漁重新披上紅蓋頭,在床角坐下,摸了摸袖裡的匕首,準備見機行事。
房門傳來一聲吱呀聲,緊接著蓋頭就被大力掀開,鐘幼漁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整個身子往裡縮了縮。
鐘幼漁抬眸瞄了瞄眼前人,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的人竟是看起來與她一般大的女子,穿著一身嬌嫩的粉色紗衣,麵容看起來嬌憨可愛,然而一雙大大的眼睛,黑瞳極大,幾乎看不到留白,有著完全不屬於這個年紀的世故與精明,甚至有一絲恐怖。
那個女子見到鐘幼漁的臉也是一愣,不由得“咦”了一聲:“這個小地方竟然還藏著這般絕色。”
那尖銳的聲音就是從這個姑娘嘴裡發出來的,就像是瓷器劃過碗底的咯吱聲,讓鐘幼漁渾身不自在,強忍著沒有伸手去堵住耳朵。
那個姑娘伸出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著她的臉,一邊發出可怕的“咯咯”笑聲。
那雙手卻和嬌嫩飽滿的臉完全不同,如老鬆樹皮一般充滿褶皺,手心長滿了像是常年持劍形成的老繭。
這個女子的手冰冷如霜,觸碰到鐘幼漁的臉頰,讓她一個激靈,加上她那黑黢黢的眼睛,鐘幼漁不禁頭皮發麻,汗毛直立,鐘幼漁忙轉開視線,不敢再和她對視。
若不是投在紅燭下的影子拉的老長,鐘幼漁甚至以為她是地府爬出來的厲鬼。
太奇怪了,這個姑娘看起來太奇怪了,渾身都散發著一種詭異的違和感,但是鐘幼漁卻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緊接著那個女子就說出的話讓鐘幼漁毛骨悚然。
“把她的臉皮給我撕下來再放血,活著撕,死了臉皮就不嫩了!這麼漂亮的臉可得好好利用,一定要保證麵皮完整。”
說完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鐘幼漁的臉,走到房門口時,像是想到什麼,回頭嘻嘻笑道:“處理地乾淨一些,這個房間的味兒越來越大了。”
幾個白衣人領命,畢恭畢敬地將粉衣女子送出門。
白衣人訓練有素地拉開房間側麵的一扇精致的屏風,麻利地做著準備,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裡麵放著一個掛滿鎖鏈的巨大刑椅,附近放著一些看著就十分不詳的利器。
椅子已經被血染成了黑色,上麵還沾著一些沒用完全乾透的血,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直衝天靈蓋,原來鐘幼漁聞到的血腥味就是從那裡散發出來的。
鐘幼漁隻覺得腳底生寒,一股涼意麻痹了她的全身,這哪是什麼喜房,分明就是一個屠宰場。
那些被送到這裡的姑娘……大概都……
鐘幼漁沉重地閉了閉眼,不願再繼續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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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上前想將抓住她的胳膊,鐘幼漁終於忍無可忍,一腳將上前的白衣人踹翻在地,白衣人也沒想到抓來的女子竟是會武的,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一起朝她撲去。
然而這愣神的功夫,一切都已經晚了。這些人武功不弱,但是在鐘幼漁眼裡根本不夠看,乾淨利落地解決了他們。
她踢開倒在門邊昏迷的白衣人,伏在門邊聽了聽動靜,門外似乎並沒有人把守,靜悄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