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青年是周家少爺,那他身邊的中年男人應該就是橋首爺了。浮光觀其麵相,看著正氣浩然,完全沒有二爺的奸滑,更不比三爺的暴戾,看著完全就是個風度翩翩的官宦世家老爺。
兩人在賓客之間徘徊,不斷有人向他們敬酒,說一些阿諛奉承的吉祥話。浮光來回觀望,見到杏語夾坐在賓客席上,正給身邊的客人倒酒。如同她一般的女子席中至少數十人。看來今日杏語也隻是作為一個宴席陪襯,而不是專程伺候這周家父子,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感謝各位賞麵,來周府一同慶賀小兒榮升。”突然堂中琴瑟聲斷,舞姬退至一旁。橋首爺走到中央舉杯說話。
“犬子不過弱冠,便能做到禮部侍郎,老夫對他寄予厚望。以後朝中更是要仰仗各位叔長,若是犬子有何處做的不妥,隻管替我出手管教。”
“周侍郎年紀輕輕已位列尚書省門下,前途不可限量,以後要仰仗周侍郎才是。”賓客中有人說道。
“正是,周家虎父無犬子,恭喜老爺,恭喜少爺。”
“感謝各位賞光,今日美姬美酒無限,請各位開懷儘飲,不醉不歸。”橋首爺說。此時,一名小廝穿過宴席賓客,來到橋首爺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聽罷,那橋首爺眉頭一皺,揮手趕走小廝,對著賓客們說道,“周某府上有些事,各位先吃著,我去去就來。”
那小廝在門外侯著,見橋首爺出來,便帶著他向後期院牆邊的雜物間走去。浮光心中好奇,便偷偷跟隨,隻見他們推開一間房門,門外站著兩人把手。在開門間隙浮光看見房內地上坐著一人,手腳被綁,分明就是喬香。
“壞了,還說自己機靈呢,這麼輕易就被人抓了。”浮光心想。
橋首爺進去看了一下,便推門離去,向門外的看守囑咐了幾句,又返回廳堂宴客。浮光此時已無心去找賬本名錄,更無意去聽他們的逢場作戲之詞,隻想著如何才能救出喬香。這周府上侍衛眾多,硬闖怕是雙拳難敵四腳,要想個法子偷偷把她救出來。
待橋首爺走遠,他摸到腳邊石塊,拋出一枚擊中房後院牆上的瓦頂,碎落的瓦片跌落地下,發出巨大聲響。兩個看守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轉身去後牆查看。浮光挪動了幾步,又摸起一塊石子,看準了站在牆邊查看那人的膝蓋,猛地一扔,那人發出一聲慘叫,應聲跪倒在地。
門前的守衛聽見同伴叫聲,怕有什麼不測,連忙跑去接應。
浮光趁這無人的空隙鑽入房中。喬香見了他,正要哭訴,被他一把捂住嘴巴。
“你彆吵,出去了再說。”浮光說著就幫她解開繩索。就在此時,門被推開,橋首爺站在門外。
門內兩人跪坐在地,門外橋首爺屹立在月光之下,高高在上的冷眼看著他們。
“還有幾人?”橋首爺冷冷的說。
“橋爺息怒,我和哥哥二人隻是仰慕府中榮華富貴,想四處看看,開開眼界罷了,並無惡意的,懇請橋首爺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吧。”喬香手上繩索已解開,哐哐的磕了兩個響頭。浮光看傻了眼,連自己都信了她這份真誠。
“既然叫得我橋爺,那想必也是知我身份。還是快點說實話吧,我今日宴客,沒時間跟你們在這耗著。”
“是實話啊橋爺,真的,我們隻是想看看有錢人家的大宅子。”喬香說。
“你們是哪家帶進來的?”
“我也不知是哪家。”浮光搶在喬香前回答,“隻是聽聞周府有宴席,便在路上找了個正在吃茶的車輦,給了車夫幾個銅錢,想混進來開開眼界。我們也不知是哪家的車,反正車上是個姑娘。”浮光怕說出杏語會連累到她,急忙撇清。
“開開眼界?還是想偷點什麼?”橋首爺說。
“橋爺開恩,我們真的什麼也沒拿,隻是來沾沾喜氣,聞聞貴氣,洗洗我們這身上的窮酸氣。”喬香說。
“哼。”橋首爺冷笑一聲。“這嘴還挺能說。那你們就在這好好想清楚自己為什麼來吧。”說完吩咐身邊的小廝將兩人綁好,看緊,待宴席結束有空時再來審理。說罷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