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白又白-4 出事了!(1 / 2)

“天啊,這是什麼……”

“沒氣了沒氣了……她死了?”

“救,救命啊!快來人啊!”

嚴媛圓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間,雙腿好似不受控製的提線木偶,努力邁動,卻是提不起力氣。

她臉色如同因為看見的駭人場麵而被嚇得不輕,臉色蒼白,嘴唇哆嗦著往外蹦字。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都說不清道不明她心中的恐懼。

嚴媛圓抓住房子主人的手,手心沁出黏膩的汗水讓她根本抓不牢主人的手臂。

這間屋子的主人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女生,她淡淡地瞥了眼自己沾滿汗水的手臂,並不惱怒。

女主人斜歪著頭,腦後的馬尾隨著她的動作輕晃著,一瞬間嚴媛圓還以為自己又看見了林薇。

這念頭一出,讓本來就繃著一根弦的嚴媛圓再次崩潰。

她想撕心裂肺地大喊大叫,可這到底和她的性格不相符,終是憋著一口氣怎麼也喊不出來。

“林薇,林薇……林薇她,”嚴媛圓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似的不肯鬆開女主人的手,“楊桃,林薇她死了。她怎麼會死了呢。”

說完這番話,嚴媛圓泄氣地鬆開手,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中了,不自覺地退後兩步。

她本以為楊桃至少應該安慰她,可楊桃卻什麼也沒做,還是安靜地站在原地。

楊桃輕點腳步走到嚴媛圓麵前,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拉著她坐到沙發上。

嚴媛圓不理解她的冷靜,發瘋似地甩開楊桃的手,她這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徹底激怒了嚴媛圓。

“她說林薇死了!她不知道被誰害死在了你的房子裡!你現在這幅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嚴媛圓一再被刺激著,楊桃始終掛在臉上的笑意,此刻看來也是那樣的冷徹心扉。她再也不複往日的平靜。

嚴媛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呐喊什麼,或許是因為看見了林薇的死狀,憶起這位生前嬌縱卻也不壞的女孩,給自己留下的太多回憶。

又或許,隻是害怕未知。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自己。

她不是第一次在遊戲中看人死去,但是實實在在發生在自己身邊人的,還是頭一遭。

陽光透過雲層,慷慨地將自己的溫暖獻於大地。

小鎮在平靜中翻過日曆,迎來了嶄新的一天。

忙忙碌碌中,寧靜中不斷迸發出的嘶喊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江穗穿戴整齊打開房門,對這突如其來的淒厲喊叫感覺萬分疑惑。

帶著幾分探究,江穗快步小跑著下了樓梯。

“噠噠噠噠”。

江穗扶著扶手下來時,陸川正趴在一樓的窗戶前探頭探腦,尋找著聲音的源頭。

“誰啊,一大早的就大喊大叫的。”陸川見道路上還是一片祥和景象,搜尋無果,輕聲嘀咕著又坐回桌上。

何昭聽見急促的腳步聲,順勢抬頭望去,和迎麵而來的江穗大眼瞪小眼。

作為自己身體的主人,沒有誰比何昭更清楚身體的反應。

拿著三明治的手指收緊,掐進鬆軟的吐司片。

他將目光又移到手中的早餐上,機械地咀嚼著。繼續低頭當著鴕鳥。

原本可口的三明治也因緊張讓人提不起享用的性質。

江穗亦是想起昨晚二人獨處的時間。似乎單獨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那麼讓人浮想聯翩。

江穗鐵著頭走進,順手拿起食盤裡擺放著的麵包,餓狼撲食一樣塞進嘴巴裡。

“咳咳,咳……你們起床多久了呀,有沒有聽見女人的尖叫。”

麵包有些乾巴,江穗捶著胸好不容易才咽下。

就在江穗話語落下之際,咒罵聲再次響起。不過有了泥瓦的阻隔,聽得並不真切。

然而何昭還是捕捉到了聲音的源頭。

他若有所思地透過鋥亮的玻璃窗,眺望著不遠處的一座房屋。

那方位,不正是昨晚他和鄧之遠他們看見的,那座夜裡出現兔頭人的房子?

原本安逸的生活被突然打破,還不是最詭異的,見鬼的是路上來往的人都不把這叫喊當一回事,頭不回腳不停。

他們似乎默許了發生的一切。可是他們都還沒有了解過為什麼會有人尖叫,是因為為什麼,怎麼會如此淡然。

“我們出去看看?”江穗瞥了眼還在廚房忙活的白途父母,環顧了一圈也不見白途人哪去了,想來現在他們想去乾什麼也不會被察覺到。

何昭點頭。他正有此意。

本還悠哉悠哉吃著早飯的陸川,見大家都要走了,伸開五指攔著半空,端起剩下半杯的果汁囫圇咽下。

鄧之遠揉著耳朵,歪頭輕言:“麵對這種情況,這裡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要麼是他們生性涼薄,要麼,就是他們對這種事見怪不怪了。”

江穗凝思著鄧之遠的話。如果這樣的事已經發生過太多次,這些居民們沒有驚慌也是說得通。

不過,不驚慌和不作為可是兩碼事。究竟是多冷多硬的心,才能表現地與平常無異。

嚴媛圓猛地衝開了門,破罐子破摔,竟忍著心中恐懼和惡心,將林薇的屍體曝光在了陽光之下。

那甚至算不上是一副完整的人形。

林薇一頭秀麗的黑發被毫無章法地剪得七零八落,有些地方裸露出大量的頭皮,被人用針線粗糙地縫合著一對兔耳。

昔日姣好的麵容儘毀,鼻子被硬生生割下,櫻唇被劣跡的手法切割成兔子的三瓣嘴。

渾身上下,無一不在模仿著兔子。

不說江穗了,就連何昭他們三人見慣了大場麵,見此情景還是不免發怵。

一路上直來直言的陸川,現在也是閉口不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何昭握緊拳頭,薄唇緊抿。這裡比他想象的還要危險。

“小心哦,千萬不要變成兔子。”

今天的太陽並不毒辣,可江穗的後背卻驟然升起一層薄汗。

江穗終於知道,原來人在極度慌張的時候,是可以屏蔽外界一切聲音,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的。

她腦中不斷回響著遊戲副本開始時拿到冷冰冰的機械音,竟不自覺地喃喃出聲。

江穗的聲音也是那樣無神。

何昭詫異地看向江穗,隻見她垂著的雙手不自覺地有些微顫,連偶爾拂過一縷清風都讓她抖兩抖。

“江穗?”

何昭下意識地喚著她的名字,溫熱的手掌搭在她的肩頭,不厭其煩地一聲聲呼喊著。

江穗猛然回過神來,又是驚出一層冷汗。

心跳如擂。

回想過去不久的喪屍副本,殘肢斷臂,血肉模糊。相比起來,如今的場麵惡心程度甚至都不值萬分之一,可江穗卻頓然心頭發寒。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這般喪心病狂,居然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殺害後又縫補成兔子模樣。

眼見著江穗從震驚到失語中緩和過來了,何昭心中的鬱結總算是消解了半分。

何昭的眼神始終不離江穗,眸中□□可見的擔憂,可偏偏江穗背對著他錯過了。

鄧之遠插嘴道:“小穗,你剛才在自言自語什麼?”

“我們進遊戲副本時,那個提示音,你們還記得嗎?我剛剛說的正是當時它要告訴我們的。”

江穗再次把那話又重複了一遍。

暖陽高掛,可陸川卻有些發冷,呲著牙搓了搓自己手臂上陡然升起的雞皮疙瘩。

何昭眺望著林薇的屍體,凝思許久。

林薇為什麼會被人殺害?凶手在行凶後又做了如此詭譎的舉動,究竟是心理變態,還是另有隱情。

江穗眼睜睜看著昨日還自持冷靜的嚴媛圓,此時此刻拉扯著一名女子的衣袖。

關著門怎麼吵怎麼鬨都沒人注意,可嚴媛圓一經把門打開了,那些居民,又露出那些耐人尋味的表情。

“何昭,你有沒有發現,這些居民總是有在一刻,突然默契地關注著一件事。”

從他們自大巴車上下來的一順、街頭賣兔子的婆婆和林薇的衝突、集市上的插曲……

這是,第幾次了?

“到底是什麼樣條件才會導致,這些居民在一瞬間都關注到同件事上?”江穗隱隱覺得,這個問題的解決,會讓他們後麵的日子裡規避許多風險。

陸川百無聊賴地踢著路上的小石子,質疑開口:“能讓人關注到的,那不隻能是因為讓他們感到奇怪了唄。我這個邏輯似乎沒毛病哦,人總是會容易關注到那些不符合他們理解的地方的。”

“嘶……但是他們為什麼會覺得奇怪呢?哈哈,我是在瞎說的,大家就聽一聽算了。”陸川難以自圓其說,最後訕笑著擺手。

可就是他這一句話,卻是點醒了江穗。

這的確是個好思路,自己隻要好好觀察下一次居民們又出現那種窺探的目光時,周圍環境如何,蠶繭抽絲,總能抓出根本。

不過現在可不是給江穗他們自己講話的時候,四周聚過來的人愈來愈多,他們也被團團圍住,哪敢再多說什麼。

可瞧著聚集過來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上前安慰嚴媛圓,也無人替躺在地上慘死的林薇申冤。

嚴媛圓本還在和楊桃扯皮,餘光瞥見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屋子前人滿為患。

她終於從衝動中清醒過來,垂眸看見自己手指還牢牢揪住楊桃的衣擺,好似十指遭針紮,陡然鬆開。

楊桃還是一副笑盈盈模樣,可看久了倒是像具木偶,勾畫著上揚的紅嘴角,卻是那般生硬。

“媛圓,你哭了?為什麼呢?林薇現在和我們都是一樣的了,成了我真正的朋友,你應該笑著才對。”

嚴媛圓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一邊搖頭一邊後退著。

楊桃伸開雙臂,麵容平靜地將林薇抱起。

“她隻是在睡覺呀,小兔子喜歡睡覺,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零碎的音節從楊桃的喉腔中溢出,吟唱著她平日裡哄著家中兔子的小曲兒。

周遭的人對於楊桃這一怪異的舉動沒有表露出一絲懷疑,但江穗還是眼尖地在烏壓壓的人群中看見,有幾人流露出濃濃的不安感。

那幾人……有些眼熟,想起來了,集市那天也見過呢。

不待江穗再多看幾眼,氣流隨著人群的活動變化著。

江穗知道,這些居民又開始恢複到他們的正常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