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 巨大的燭龍咆哮著從海中躍起,它……(1 / 2)

巨大的燭龍咆哮著從海中躍起,它金色的利爪狠狠擊打在水麵上,激起千層雪浪。

當它那雙墨綠色的眼睛掃視過來時,邪見已在漫天的水霧中被嚇得瑟瑟發抖,唯一清醒的意識就是緊緊抓住殺生丸翻飛的衣角,把整個腦袋都埋了進去。

殺生丸靜立在風浪中,他麵對著燭龍,飄忽的眼神卻是越過它,望向其身後某個看不見的虛空。

他那幅心不在焉的神情徹底激怒了燭龍,它嘶吼著揮動雙臂向他直拍過來。

巨掌帶起的勁風吹亂了他的頭發,他將額前的亂發拂開,眉毛不易覺察的微皺了一下。

當燭龍正準備將他攥在手心中捏得粉碎之時,殺生丸指間的綠色光鞭已將它的頭顱硬生生從兩肩中扯了下來。

烏黑的血噴射在大海上,蔚藍色的海洋傾刻間就化為了巨大的血池。

它沉重的倒下了,龐大的身軀激起了遮天蔽日的水浪,絲絲縷縷中都帶著濃烈的血腥味。

燭龍的頭顱在他手中抽搐著,他卻緩緩閉上眼睛站在風浪中向下著血雨的天空張開了雙臂。

鹹澀地海水擊打在臉上,冰冷中帶著血的黏稠順著臉龐蜿蜒滑落。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恍惚中好象又回到了那個飄雨的季節。

是的,這場生命中初遇的大雨從來不曾停歇過,它們是刻在心頭的第一道暗傷……

我出生的那天,天空一直下著雨。

灰暗而陰沉的天氣,一如你壓抑的心情。

當我被抱到你麵前時,你甚至沒有看我一眼就立刻厭惡的扭開了頭。

“看看你初生的孩子吧,他是如此的漂亮和健康”

從小一直陪伴你長大的嵐野嬤嬤懇求著你,並再一次試圖把我送進你懷中。

毫無預兆的,你突然回轉身,一把扯住我繈褓的帶子將我狠狠摔出了窗外。

整個寢宮中都是侍女們的尖叫聲,而你,我的母親,卻寂無聲息的重新坐下,眼睛中死寂一片。

窗外花園中厚厚的植被減輕了我墜地的傷害,可我依然被摔得有些昏昏沉沉。我不明白,剛剛還躺在嬤嬤溫暖的懷抱中舒服得直打磕睡的我,怎麼下一秒鐘就被丟棄在了冰冷的雨地裡。

我望向天空,不停落下的雨珠讓我幾乎睜不開眼睛,額間有疼痛傳來,同時有一股溫熱的液體伴隨著雨水沿臉龐一路淌下。

生平第一次,我聞到了血的味道,它們來自於我的體內。可是,我竟然一點都不想哭。

無數雙手伸過來,企圖將我抱起。

有一隻手,布滿糾錯的傷痕和粗糙的繭子,格開眾人將我一把抱進了懷中。

他的手臂強健而有力,他的懷抱比嬤嬤的更加溫暖,隻是他沉穩的心跳聲在此時此刻似乎錯漏了半拍。

是在擔心我麼?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他,卻隻望著她。

他刀刻般利落俊逸的臉孔是黯然的,可他金色的雙眸中卻湧動著一種比熔岩更加灸烈的情緒。這是一種交織著深沉的痛苦、狂暴的憤恨以及絕望的歎息的複雜情緒。我有些失神的看著這雙眼睛,心中的某個地方竟也開始蠢蠢欲動。

可是,到最後,它竟然悄無聲息的平複下去了。

不知道這個男人是用了怎樣的自製力才把這瀕臨爆發的情緒克製下去,我隻知道在他懷中我差點被他勒得背過氣去。

可我依舊一聲不吭,反而好奇的轉動眼睛順著他的視線望向她。

我隻看到她的側臉,完美無缺得令人驚歎,可是冷漠得宛如一尊雕像。

這是她留給我最初的記憶。

夜風送來一室清涼,空氣中有淡淡的花香和那若有似無的氣味。

這淡薄的味道既熟悉又陌生,也許隻是因為自己始終刻意逃避著。

昏睡中的妙歌本能的想躲開,可她的手無力的向空中揮了揮,又虛弱的落在了床榻上。

那隻手,溫暖而乾燥,覆上了她滾燙的額頭。

她皺起眉毛,儘力將頭偏開,可那隻手卻固執的又把她的頭扳了回來。

她痛楚的□□了一聲,那隻手驀然停住,許久,慢慢拭去了她額間淋漓的冷汗。

這一次卻是小心翼翼,輕柔得幾乎感覺不出指間的力度。

然後,一個冰冷的物品放在了她滾燙的額間。

仿佛雪水湧入荒漠,一種清涼的舒暢之感彌漫周身。妙歌那因傷痛而煩躁不安的心隨著這陣陣清涼而逐漸平靜下來。

“唔……是誰在這……”

她喃喃的開口問。

黑暗中沒有一絲聲息。

那個味道從她麵前輕輕拂過,不帶一絲溫度。

有一個柔軟的東西從她掌中擦過,她卻一下握住了。

那是一片衣角。

“是誰……”

妙歌再度開口問,終於疲倦的睜開了雙眸,隱隱約約看到蒼白的月光中映照著一個淡而模糊的背影。

她無力的扯著他的衣角,可他卻似乎掙脫不了,隻是默默站在那,一動不動。

當她吃力的想爬起來看清他時,那個身影卻轉瞬在她眼前消失了。

是幻覺麼?

妙歌靠在枕間,微微喘著氣,那個物品從她額間滑落下來掉在了床榻上。

她有些疑惑的望過去,陰影中那顆半圓形的珠子散發著幽幽的綠光。

它是燭龍的眼睛。

心魔已蠢蠢欲動,死神即將展開他的狩獵……

那根銀絲在手中纏繞著,像一縷月光流轉在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