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還是好好的，誰背叛了我都無所謂，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鈴睜開疲憊的雙眸，“璿姐姐呢？”
殺生丸一怔，旋即將手覆上了鈴的眼睛。
“鈴，已經沒事了，我帶你離開這”他溫和的在她耳畔說。
“璿姐姐呢？”她仍固執的追問，同時企圖去扳開他的手。
“她死了”殺生丸淡淡的說。
懷中那個嬌小的身體驀然僵硬了。
鈴沒有動，沒有說話，亦沒有拂開他的手，可殺生丸已經感覺到掌間那溫熱的潮濕。
“鈴……？”他移開了手，鈴望著他，隻是哭泣。
殺生丸心中掠過一絲莫名的心慌。
為什麼她這樣看著自己？這樣的眼神是屬於她的嗎？
如此陌生，拒人於千裡之外。
這不是她應該有的眼神！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想碰觸鈴的臉，被他緊緊抱住的鈴無法拒絕，可她看著他的眼神中卻滿含痛苦。
你在痛苦什麼，在我身邊有什麼值得你去痛苦的？！
殺生丸心中又湧起那莫名的煩躁，他鬆開了環抱鈴的手，幾乎就在他鬆手的同時，鈴的手向空中揚起，狠狠給了他一個耳摑。
空氣中傳來一聲脆響，仿佛馬鞭抖動了一下。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殺生丸根本沒想過鈴會這樣做，當他的臉上出現指甲的刮痕時，他仍愣在那。
直到臉上傳來那從未體驗過的火辣辣的痛，他空白的頭腦才終於被拉回了現實。
他猛然轉過臉，盯著鈴。
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對待他！
他的金眸中有隱隱的紅光在躍動，可他仍強壓下全部怒氣，等著她給他一個解釋。
鈴同樣看著他，令他惱火和意外的是他並未從這雙漆黑的眼睛裡看到絲毫的愧疚和後悔。
相反，她毫無懼色的直視著他，就仿佛等著道歉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鈴，你什麼時候居然變成這樣了？
殺生丸心中的煩躁驟然加劇了。
他眼中驀然改變的神情讓鈴鼓起的勇氣忽然消失了大半，她轉身向門外跑去。
令人吃驚的是，門外空無一人。那些看守她的侍衛們全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就仿佛從未存在過一樣。
而外麵的景色也改變了模樣，變成了一片遼闊的原野。
滿山遍野全是白色的夕顏花在風中輕輕搖曳。
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鈴呆在原地。
風中送來柔柔的歌聲，甜美中帶著孩童的稚氣與天真。
鈴仔細聆聽，卻震驚的發現這是自己的歌聲，這首在童年時自編自唱的歌謠曾陪伴著自己渡過那樣漫長的旅程時光，可是，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把它徹底遺忘了？
殺生丸大人，天空是藍色的，花是紅色的，蝴蝶是白色的哦。
那個小女孩在花叢中跳躍著，笑著，活潑得像一隻小蜜蜂。
她采了滿滿一手的花束像獻寶一樣捧著送給靜靜站立在不遠處的白衣男子。
男子沒有接，可他似水的金眸在掠過小女孩因奔跑而變得紅紅的，汗涔涔的小臉時，卻有著一絲難以覺察的溫柔。
“鈴，你自己去玩”他淡淡的開口。
“好嘛……”小女孩有些失落的垂下頭，正想轉身離開，手中的花卻被男子輕輕接過。
“辛苦采來的花不要隨意丟棄”他的聲音仍是淡淡的。
小女孩一愣，隨即燦爛的笑容綻放在小臉上。
“是，殺生丸大人”
天空忽然又暗了下來，新月斜掛深藍色的天幕，林間寂靜無聲。
一團桔黃的篝火旁，小女孩緊緊依偎在白衣男子身邊，將他肩部的柔軟皮草心滿意足的圍在自己頸間。
“好暖和呀，殺生丸大人”小女孩仰起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
“那就乖乖的躺下休息，彆再問這問那”男子半眯著眼睛，並沒有看她。
可小女孩固執的伏在他胸前，舉起一根手指，撒嬌似的說“鈴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問完就睡好不好？”
男了微一皺眉，他沒說話，小女孩就當他默許了，急忙坐直身子立刻又來了精神。
“今天那位新娘子漂不漂亮？”
“什麼？”男子一怔。
“呀，就是今天我們路過人類村落時那裡不正在舉行婚禮嗎，那位穿著白色婚服的新娘子漂不漂亮？”
“沒注意”殺生丸實事求是的說。
“哼，總是這樣”鈴有些懊喪的把頭靠在他胸前，喃喃的說“我覺得她好漂亮，是不是每個新娘子都這麼漂亮？那，那鈴也要當新娘子”
殺生丸的嘴角一動，差點笑出來，可他臉上仍是那幅淡淡的神情。
“等你長大了再說吧，現在問題結束，你……”
他話音未落，鈴已經乖乖躺了下來。
她看著他“等鈴長大了，一定也要當新娘子。”
殺生丸閉上眼睛，沒有理會她。
她的小嘴撇了撇，氣呼呼的轉過身子背對著他，說了最後一句話“你等著鈴長大哦”
過了一會，她的鼻息變得細密而均勻，她完全睡著了。
“傻瓜……”殺生丸睜開眼睛，目光望向天空中的明月，眼中帶著一絲笑。
那隻冰冷的手從身後環抱住了鈴。
“鈴，不要忘記你曾說過的話”他伏在她耳畔，輕聲低語，“我一直在等著你，一直”
她轉過臉望著他，他的臉近在咫尺，清逸俊朗一如往昔。
他總是喜歡微微眯著眼睛看人，當那淡金色的睫毛覆蓋在眼瞼周圍時，整雙眼睛的神情看上去總是那麼的迷離而難以捉摸。
正因為看不透，所以深深著迷於這種奇異的魅力之中。一直想靠近他，弄清楚他心裡麵究竟在想些什麼，可如今，當他終於說出心中所想時，為何自己的心裡卻空茫一片呢？
“你，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幻術可以達到的”鈴喃喃的問，心中迷惑不解。
殺生丸輕笑，“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過往都是真實的，一直留存在我的腦海，而你呢，鈴……”
“你忘了嗎？”他更緊的摟住了她，涼薄的氣息縈繞在她耳際“如果忘了也沒關係，因為我始終有辦法讓你想起來。”
“鈴，”他低歎，深深的埋首她發間，嗅著那淡淡的清香，“什麼都不會改變，你還是你，而我，依然是我”
“不……你變了”鈴向後退縮，可被他緊緊抱住的她無路可退。
殺生丸不說話，隻是將她拉近胸前。
彼此的身體緊貼著對方，隔著衣衫他都能清晰感覺到她那纖秀的胸的輪廓，這種感覺令人心亂紛紛，卻又如此意亂情迷，似乎整個人都開始沉陷於感官的撩亂之中。
理智正在逐漸屈服於欲望。
“你不會拒絕我的”他俯下了身。
他的唇輕而易舉就噙住了她的。
鈴奮力扭開臉，聲音因某種驟然激化的情緒而變得顫抖。
“殺生丸大人，你真是虛弱！”
他張開了眼睛，流露出一絲驚訝和不解。
“真的很虛弱”鈴又重複了一次，單薄的背挺得筆直“你認為你很強，因為從來沒有什麼東西是你得不到的。所以你在掠奪某樣東西的時候，從來都不會考慮這樣做的後果！
“不管是傷害彆人，還是毀掉彆人的幸福，對你而言都是無關緊要的，對吧？！空菊大人、璿姐姐、明月，還有無數死在你屠刀下的人，你甚至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是，你除了會使用武力來征服一切外，你還剩下什麼？”
那雙環抱她的手驀然變得冷硬如鐵。
“住口！鈴”他幾乎是咬牙說出這句話，“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和誰說話！”
“我當然知道，殺生丸大人！”鈴仰起臉，眼睛亮得驚人，仿佛有火焰在無聲燃燒。
“你變了，變得幾乎快讓我不認識。我很迷惑，我所熟悉的你究竟是偽裝出來的，還是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我就是這樣的人！”殺生丸猝然截斷她的話，目光中湧動著怒氣，“那又如何？”
殺生丸突然扳起鈴的下巴，微一用力就讓鈴痛呼失聲，他金色的眼眸緊緊鎖住鈴的臉孔，沒有錯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他冷笑“鈴，害怕我是嗎。彆不承認，因為你的眼睛出賣了一切。早在落漪山的那場噩夢之後，你看我的眼神就變得不一樣了。
“你說我變了，殊不知你自己變得更多呢。為了空菊你對我撒謊、騙我服下迷城的藥，你的所作所為又有多高尚？如果自身並不是一個純粹的人，就彆要求對方去做個純粹的人！
“鈴……”他輕喚她，“不要在乎彆人的看法，你隻要相信我就可以”
“你的意思是要我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鈴憤怒的喊道，“你也許可以做到，但我不能！”
“殺生丸大人，請你放開我，立刻！”
鈴的聲音並不高，可當她說完這句話時，兩人之間突然出現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和她相互注視著對方，卻無人再說半個字。
也不知過了多久，殺生丸的唇角一動，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怎麼，鈴，你是拒絕我了？”
“我從來就沒答應過你什麼，又何來拒絕？”鈴顰眉。
“是麼？”殺生丸揚了揚眉毛，終於笑了，難得一笑的他，卻擁有世間最明淨純粹的笑容，在這一瞬間，就連鈴都為之心馳神迷。
“那當初你對邪見所說，要永遠陪伴著我的誓言也是假的囉？”他笑著問。
鈴望著他，平靜而堅定的說道：“誓言是真真實實的，可是我想說給他聽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胡說”殺生丸輕笑，抓住鈴的手卻加重了力道。
鈴使勁向後退卻，她想要掙脫殺生丸的掌控，但這根本不可能。
情急之下，鈴突然低下頭狠狠咬了殺生丸的手一口。
這一咬力道不小，那半月形的牙印間立刻變成了紫紅色，血珠從肌膚中浸染出來。
殺生丸的手沒有移動分毫，不怒反笑。
“鈴，為什麼你越來越讓我感到新奇呢？”他把手指插進鈴的頭發，將她拖近眼前，近到鈴感到他的鼻尖幾乎觸及到了她的。
他的聲音暗啞中帶著一絲溫柔的讚歎，“看著你從一個對什麼都很好奇的無知孩童一天天成長為一個聰明的女孩子，我很欣慰，這，才是我的鈴……”
他猝然壓倒了她。
“放開！”鈴驚怒交加，想伸出手推開他，可隻一瞬間，她的雙手已被殺生丸用右手牢牢鉗製住。
他的左手一路滑下，輕而易舉就挑開了她和服的腰帶。
衣襟散開，露出了鈴美麗的肌膚，它像一枚最上等的玉石，溫潤似水。
殺生丸的手輕輕拂過那泛著瑩瑩光澤的肌膚，仿佛有微妙的電流自他指尖傳遞而來，他手下的肌膚開始變得火熱。
嫣紅驀然泛上了鈴的雙頰，她羞憤的扭過臉，為自己的身體率先背叛了思想而痛苦不已。
可殺生丸卻渾然不覺一般，他扳過她的臉，嘴唇從她纖細的眉一路滑向她細巧的鼻子，然後是玫瑰花苞般粉嫩的唇。
鈴緊緊咬住自己的雙唇，竭力抵製著他的侵襲，她咬得如此之深，唇瓣上已鮮血淋漓。
殺生丸抬起臉，眼中有隱隱的怒氣，可他的聲音依然溫柔。
他幾乎是緊貼著她的耳畔說“鈴，這沒什麼可值得愧疚的，安心的將你自己交給我，我們……可以很幸福”
當他舔去她唇上的血跡，褪去她僅存的衣衫時，鈴終於張開了口，她的眼中淚水奔湧而出，聲音因極度的痛苦而哽咽得幾乎難以成調。
“殺生丸大人，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永遠！”
手，停住了。
那雙金眸震驚的望著她，仿佛聽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鈴……”他低低的喚了她一聲。
鈴已經閉上了眼睛，隻有淚水不斷從眼角滑落。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當裸露的肌膚感到一絲寒意時，鈴睜開了雙眼。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光。
殺生丸不知何時早已黯然離去。
鈴抓住散落一地的衣衫胡亂遮掩在身體上，如釋重負的長歎了一口氣。
他最終還是放過了她。
當緊張的情緒終於鬆懈下來時，那難以言述的悲傷之情卻徹底壓倒了鈴。
她趴在地上將臉埋進雙臂之中，整個夜裡都是她淒楚哀婉的悲泣之聲。
為何事情會演變到這一步？許多東西似乎早已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難道，我真的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