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兒似乎聽懂了陸淮之的埋怨之詞,一躍跳進了他的懷中。
陸淮之手指僵硬了幾分,指尖微微蜷縮,他這雙沾滿了血腥的手還能觸碰這般純潔的小東西嗎?
小貓兒溫柔地往他懷裡拱了拱,陸淮之終是卸下心防,小心翼翼替它順了順毛。
“小東西,你家主人知道你亂跑嗎?”
陸淮之微微歎了口氣,他朝著院落裡望了一眼,隻能隱約瞧見幾枝隨風搖曳的茂盛枝丫。
院中不時傳來幾聲歡笑,想來她是無礙了。
陸淮之彎下腰,他將手中的小東西輕輕放在了草叢裡,隨後拍了拍它的背示意它趕緊返回院中。
小貓兒似有所感一般又在陸淮之的腳邊蹭了蹭,那種熨貼的撫慰使得陸淮之心情也變好了許多。
“小東西,你又跑哪裡去了?”
雲晚意興許是發現小白貓失了蹤跡,於是立刻尋了出來。
當她發現陸淮之的身影後,整個人還是微微驚訝了一下。
令她感到納悶的是這小貓兒輕易不靠近陌生人,所以小貓兒對陸淮之的親近多少讓她感到有些意外。
“你身上的傷如何了?”雲晚意客套地詢問了一句。
小白貓發現雲晚意來了,乖巧地仰頭叫了幾聲。
“無礙,一點小傷,回去上點金瘡藥就行了。”
“那你的咳疾呢?需不需要請個大夫為你瞧瞧,府醫也隻能瞧個大概。”
“不用了,娘胎裡帶來的寒症,稍不注意就會咳嗽,過去尋了好些大夫也未能瞧出個所以然,雲小姐還是彆費心思了。”
陸淮之似乎對於身上的病症不怎麼在乎,好似早已習慣麻木了。
雲晚意蹲下身子,伸手抱起淘氣的小白貓,打算轉身回院中,卻見它突然尖利地叫了一聲,嚇得雲晚意腳下一個不穩直直地朝著後方摔去。
陸淮之眼疾手快地伸手摟住了雲晚意纖細的腰肢,女子身上獨有的馨香鑽入他的鼻間,心牆一角似乎崩塌了。
“那個……多謝你,如果你不扶著我的話……我可就摔個四腳朝天了。”
雲晚意與陸淮之同時站直了身子,陸淮之溫熱的手掌掐著女子的腰,此刻卻不舍得鬆動分毫。
兩人靠得極近,雲晚意心跳快了幾分,她下意識屏住呼吸,不敢大口喘氣。
陸淮之低頭凝視著懷中的人兒,額前幾縷發絲與她的發絲纏繞在一起,雲晚意手忙腳亂地想要解開兩人纏繞在一起的發絲,卻使得幾縷發絲越纏越緊。
一向清冷慣了的雲晚意這會兒也是難以自持,耳根子染上了豔麗的緋色。
陸淮之俯身在雲晚意的耳邊,略帶蠱惑的聲音響起:“雲小姐這是在主動投懷送抱嗎?”
“胡說!我這不是被那小東西嚇著了差點摔倒,才有了後麵這一係列的突發狀況。”
雲晚意一把推開陸淮之,兩人纏繞的發絲在這一瞬也扯斷了。
有些事情似乎早有預兆一般……
陸淮之怔怔地瞧著隨風輕揚的斷裂發絲,心裡頭忽地鈍痛了一瞬。
“抱歉,我一時情急才……”
雲晚意想要解釋,卻又覺得沒那個必要,唇瓣張合了好幾次終是沒開口。
小白貓仰著小腦袋,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二人,還極不合時宜地“喵喵”叫了幾聲。
“小東西,你沒事瞎叫什麼,害得我險些摔倒。”
雲晚意有些氣惱,這貓兒最近怎的越發不聽話了。
陸淮之冷漠轉身,背影孤單蕭條,或許他不該輕易踏足不屬於他的一方天地。
雲晚意有些心懷愧疚,她方才的舉止並非是想表示對他的嫌棄,而是情急之下的不得已。
夜已深,雲晚意在床榻之上翻來覆去好久也未能入眠。
景瀾院裡的陸淮之也是煩悶的不知如何是好,從昨日意外相遇到如今的輾轉反側,陸淮之將被子蒙在頭上,短暫的窒息感讓他頓時清醒了許多。
一連幾日,陸淮之再未出現在雲晚意麵前,仿若國公府裡從未有過這樣一個人似的。
今日天氣方好,微風不燥,雲晚意帶著辭月與青黛去太掖湖邊遊玩。
“喲,這不是鎮國公府的雲大小姐麼,怎的今日有這般閒情逸致出來遊玩,看來搶回來的小白臉也不能徹底拴住雲大小姐的心呢,真是罪過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