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襲 修仙人也要過臘八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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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晚上起了點風,山上周邊的草木被吹的簌簌作響。

謝知庸皺了下眉,一隻手提著燈籠,一隻手壓了下劍柄。

風聲忽停,一切又靜得可怕。

一道黑影騰出,極快,仿佛讓人覺得隻是眼花的錯覺。

謝知庸看準時機,手腕輕翻,將燈籠擲了出去。

燈籠很輕易的被躲過,忽晃起來的光亮卻引得了弟子們的關注,那道黑影也被光晃了下,動作慢了幾分。謝知庸忙跟上。

距離僅有咫尺,四周的光亮越來越多,是其他弟子提著燈籠趕過來了。

謝知庸將劍抽出,打算先拖延住對方。

黑影卻無心戀戰,見人越來越靠近,想尋個時機越出謝知庸的劍影。

又是一道劍光,謝知庸下了真本事,劍光極快,黑影連忙必然,卻還是被劍氣卷蹭而過。

一陣迷霧,他趁機也拿出劍和對方僵持。

幾招下去,難分勝負,周遭的弟子密密麻麻地都過來了,腳步聲嘈雜一片。

“謝知庸對嗎?”黑影忽而收手,謝知庸乘勝追擊,劍已抵著他心臟前一處,黑影那輕薄的刃擋住,避免他進一步。

“我記得你父母是十七年前走的,”黑影不慌不忙,繼續:“舍身就大義,嘖嘖,那麼多年,你可有想過他們。”

“多說無益。”謝知庸手腕使力,想將劍刃繼續往前。

“我若是,能讓人起死回生,”黑影悠悠笑道:“那還多說無益嗎?”

謝知庸一頓,神色一凜,那黑影抓住時機,袖中暗箭飛出,謝知庸隻得撤劍回身,隻是一瞬,周遭滿起了白霧,將人嚴嚴實實籠在裡麵。

謝知庸沉下心,在迷霧中聽聲辨位,劍風忽過,他不避不讓,反手將劍飛出,兩劍相過,發出錚錚的聲,緊接著,空氣泛起血味。

其餘弟子姍姍來遲,他們過來途中遇見大霧,繞的他們走了好幾圈岔路。

謝知庸手臂被傷,血色泛起來,白色的弟子服透出了血,染開一片。

他另一隻手拿著劍,劍尖上有一塊黑布,黑布上染了血,在月光下發亮。

其餘弟子將來時的境況一一彙報,謝知庸靜靜地聽著,垂著眼,神色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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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人也是要過節的,臘八那天是休沐。

越滿睡到了日上三竿,本想繼續睡下去的,林曉曉卻來敲門了,砰砰作響。

“越滿,彆睡了!今個臘八誒!”林曉曉立誌要將睡懶覺的越滿拽起來。

還打著哈欠,越滿迷迷糊糊地就看見她手上拿著什麼。

“快去洗漱。”見她醒了,林曉曉將東西往背後一藏。

“什麼啊。”十分不積極地洗漱完,越滿繞到她背後去看。

“登登——”林曉曉寶貝的拿出來,是一個小碟子,上麵放了幾塊豆腐,色澤泛黃,有點油光,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在我家那邊,臘八是要吃臘八豆腐的。”林曉曉笑眯眯的:“我可會做臘八豆腐了,你算有口福了。”

“謝謝師姐。”越滿拆了筷子吃起來,豆腐很好吃,她幸福得眯眼:“師姐和我一起吃點嗎?”

“不了,我還有點……”話音沒落,她眼尖地看見越滿手上的口子,抓著手問:“怎麼回事?”

“啊,”越滿這才發現,那道被白鴿啄的口子不知怎的,還在滲血。

“怎麼一個兩個都受傷了啊。”林曉曉皺著眉,嘟囔了一句。

越滿預備吃下最後一塊豆腐,隨口問:“什麼一個兩個,還有誰啊?”

“是謝師兄。”

越滿最後一塊豆腐沒咽下去,嘴裡塞滿了東西,還頑強的含糊問:“謝師兄怎麼受傷了。”

“昨夜有人夜闖,謝師兄和他過了幾招。再細的我也不知道了,你知道的,這種東西,一向不給外傳。”林曉曉給她遞了杯水:“但是妙春堂最近傷藥開銷大,我今個想去幫會忙。”

“師姐真厲害!”越滿衝她比了個大拇指,想了想,問:“除了妙春堂,還有何處有傷藥?”

林曉曉欲言又止,終還是開了口:“其實後山深穀也有,隻是,據說那處曾經有什麼妖魔殞命,邪門的很,據說不走運被盯上了再出來連仙術都不會了。”

林曉曉一本正經地講著,越滿卻不怎麼怵——她來這也不是真修仙的。

手指上的傷口隱隱有些痛,血沒止住。

那鴿子嘴真厲害。

越滿無不憂愁地想,忽然又憶起了受傷的謝知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