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 “我一定帶你看世界上最好看的煙……(1 / 2)

“剛剛實在太尷尬了,”越滿手上捧著小木雕,想起來還是麵色泛紅:“好在碰見了師兄。”

謝知庸看她在前麵帶頭走,頭上的簪子剛剛插回去有些鬆了,一動一動的,像振翅欲飛的蝴蝶。

越滿忽然又聽了步子,回頭問:“師兄怎麼也下山了?”

話音一落,她又想起傍晚時分見到的江如歌,心中懷疑,探頭掃了一圈沒發現人才鬆口氣。

“爺爺喊我下山置辦年貨。”謝知庸看起來有點苦惱。

越滿想象不出謝知庸和商販討價還價購買東西的樣子,腦補了一下,覺得有些有趣。

“謝謝師兄給我出的錢,這個就送給師兄好了。”她伸手,將掌心捧著的木雕放到謝知庸麵前。

“這是什麼?”謝知庸沒接,看了幾眼,還是問道。

越滿和手上的東西大眼對小眼,有些震驚地偏頭:“兔子啊!不像嗎?”

謝知庸:……

“老板還誇我有天賦來著。”越滿又看了幾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這下越發覺得不像了。

謝知庸婉拒:“帶回去給你的冰雕作伴吧。”

“師兄嫌棄它醜?”越滿將手上的東西舉高,湊到謝知庸麵前:“師兄多看幾眼,沒準會習慣了。”

“不是,”謝知庸低頭,和越滿對上視。對方的眼睛很亮,像謝知庸小時候點著的那盞兔子燈,撲閃撲閃的,很機靈的模樣。

他移開視線。

“有很多成品,但是師妹卻想自己做,我猜是師妹很喜歡。”

聽他說不是,越滿鬆下心,搖頭晃腦地解釋:“喜歡是喜歡,但我一開始就是想給師兄做的。師兄借給我課本,送了我花燈和冰雕,我爹說來而不往非禮也。”

越滿頓了下,忽然笑起來,像小狐狸一樣狡黠:“花燈是兔子的,冰雕也是兔子的,我猜師兄很喜歡兔子。”

“不是,前麵的隻是巧合。”謝知庸脫口而出。

越滿沒聽清,問:“什麼?”

謝知庸卻不說話了,他低下頭,接過兔子木雕,伸手撥弄了幾下:“……沒什麼。”

大抵是今晚點了很多燈籠,燈籠的光都是柔和的,磨鈍了謝知庸眼裡銳亮的光,越滿覺得此刻的謝知庸會格外的溫柔。

*

人潮來往擁擠不堪,越滿陪謝知庸買完剩下的年貨,護住手裡的麻花袋,走得小心翼翼,預備和謝師兄回山。

謝知庸跟在她後麵,看她左躲右閃,有些好笑。

謝知庸沒有出聲,越滿卻仿佛有所感應,她回過頭,對方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她卻一把將一小袋麻花塞進謝知庸手裡:“師兄笑什麼?麻花被擠碎了就不好吃了!這可不是輕鬆事。”

謝知庸低頭一看,手裡的麻花的確全都完完整整,擱著油皮紙,還冒出一點點的熱氣。

越滿搖頭晃腦,語氣裡止不住的洋洋得意:“一根碎的也沒有,我厲害吧。”

謝知庸還沒來得及應話,一小童叫喊著擦肩而過,他連忙避讓。麻花免於被小孩撞碎,卻被他不小心壓碎了幾根。

小童見自己好像做了壞事,一個勁往謝知庸身後鑽,怯怯地看一眼越滿,又飛快地低下頭。

謝知庸從袖袋裡抓出幾枚銅板,塞到小童手裡,用不算溫柔但對謝知庸來說已經是溫柔得了不得的話說:“拿去買糖吃。”

小孩笑得甜,露出臉側的酒窩,他說話還不大伶俐,結結巴巴地回:“謝,謝謝哥哥。”

小孩子握著銅板,無不快樂的走了,留下謝知庸局促地捧著那袋玩意,看起來要比剛剛的小孩還無措,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我再去買一袋。”

“誒誒?”越滿沒料到,手比腦子快地拽住他的手腕。

“不用不用……”越滿還沒來得及解釋什麼,謝知庸已然把麻花還給了她。撂下句“師妹城門等我便是。”頭也不回地看著謝知庸同手同腳的步子,越滿真怕他摔了。

謝知庸走得步子大,他先繞進了小胡同,避開擁擠的人潮,微微喘口氣。

手腕上仿佛有殘留的溫度,燙得他心直跳,耳朵也在發熱,讓他很不自在。他靜靜地發了會呆,覺得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來原因,直到被人喊回神。

“師兄?”江如歌找了他一晚,總算是找到了,嘴上帶了點溫柔小意的笑。

確認謝知庸身旁沒有彆人,江如歌思索下一步怎麼繼續話題。

她掃了對方紅透的耳尖:“師兄是熱嗎?”

謝知庸被她喊回神,蹙了下眉,辨認出人:“不是。”

“啊那師兄今晚有閒暇嗎?”江如歌知曉謝師兄一貫冷清,不屈不撓地繼續問。

“沒有。”謝知庸回她:“江師妹還有事嗎?”

“我想請師兄和我一道去放河燈。”江如歌怯怯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