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謝知庸有沒有信,越滿也不敢看他,卻聽見他說:“抬頭,再說一次。”
越滿知道他這是不信了,卻也沒辦法,微微抬了頭:“我也……”
她話還沒說完,林曉曉不小心踢到森林裡的樹樁,袖袋裡的留影石滾嚕嚕地滾出來,林曉曉趕緊去抓,手上的靈力沒控製好。
於是,整片空地響起越滿的聲音——
“我是謝師兄的小尾巴嘛,自然是跟著謝師兄……”
林曉曉一慌張,趕緊用靈力關了,她尷尬回頭,眼裡帶著悔恨,看了眼越滿。
越滿:……
她尷尬到緊閉著眼,心裡狠狠吐槽——都說了留影石不要用在這種地方上啊!
謝知庸一愣,反應過來,麵色有些複雜:“無論如何,都不行,你……”
林子深處忽然傳來妖獸的嘶吼,謝知庸隻好先饒過她,吩咐她和唐朝然他們待在一起。和於謠一塊,分站兩處,建了陣法。
四周妖魔鬼怪襲來,越滿尚能自保,想來想去又多了個主意。
謝知庸和於謠立的是驅魔陣,靈力為引,妖魔不敢近身一丈,無心多糾纏,謝知庸一劍刺穿妖魔,那魔灰飛煙滅,了了無蹤。
給馬車上了驅魔陣,謝知庸示意他們先上了馬車,再在後麵斷後,很快就追了上來。
他鑽進馬車:“師妹和林師妹在前麵小鎮下車。”
越滿硬生生又擠出幾滴淚:“師兄我腿剛剛傷了,前邊的小鎮有些小了,我擔心沒什麼好地方住,加重我的傷情。”
唐朝然心說這也太嬌氣了,要是他是謝師兄,馬上就把她扔下去。
越滿一顆心也惴惴不安,不知道謝知庸會不會信她拙劣的演技,又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太嬌縱。
關切大於剛剛的生氣,謝知庸不好再說她了,聞言,皺著眉。
所幸,謝知庸欲言又止,糾結片刻,終於說:“柳城可以嗎?”
“啊?”越滿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她隻想拖延時間,沒想到能拖延到去柳城,立馬喜氣洋洋:“可以可以!”
謝知庸看見她樂嗬嗬的樣子,無奈:“哪隻腿?”
“……左腿。”越滿臨時編了一個:“沒見血骨頭也沒事,大抵是崴到了。”
謝知庸點點頭,拿出一個小藥罐:“活血化瘀的。”
越滿接過,蹭蹭鼻子,對欺騙謝師兄多多少少有點,嗯,心虛。
*
馬是普通馬,於謠和唐朝然輪流施法,讓馬車行駛得平穩又快,謝知庸維持驅魔陣,一路上,再無半隻妖魔叨擾。
越滿隻覺得這幾天再馬車上裝病,實在無聊,好再有個名為“照顧”,實際上和她聊天解悶的林曉曉。
謝知庸大概有點氣頭上,一直待在馬車外,加上他負責守夜,越滿掰著手指,這幾天見謝知庸的次數寥寥無幾。
緊趕慢趕四日之後,他們總算到了柳城。
進了柳城,街道繁華熱鬨,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越滿探出頭,看到舉著糖葫蘆的小販走街串巷,有點嘴饞。
連續吃了幾日乾糧,唐小皇子受不住了,提議先去吃個午飯,一行人就往玉瓊樓走去。
下了馬車,越滿呼吸好不容易來的鮮新空氣,剛打算提步,想了想,記得自己的病號人設,瘸著右腿,一歪一歪地往前走。
林曉曉看謝知庸站在原地不動,大著膽子問:“謝師兄,怎麼了?”
把視線從越滿身上收回,謝知庸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他說:“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