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謠和唐朝然走得早,天才蒙蒙亮,她們就出發了,越滿帶著惺忪的眼,和他們揮手再見。
回客棧的時候還遇見了昨天那個小童。
他老老實實地坐著,手上握著一根糖葫蘆,見到越滿就給她手裡塞。
越滿用手掰開,分了他一半,兩人一邊啃一邊聊天。
糖葫蘆的糖汁甜而通透,一口咬下去甜滋滋的。
越滿搖頭晃腦,問:“糖葫蘆哪來的?”
那小孩打算下嘴的,聽了她的話,一停,嘴抿得緊緊的,不肯說話了。
越滿戳他的臉:“快說!不然我讓糖葫蘆精吃了你。”
這個年紀的小孩容易受騙,他被威脅成功,強忍淚意:“娘說不能說謊,但是哥哥不讓我說,他說,讓我來給你賠罪。”
越滿腦子轉了一下:“那個哥哥是昨天哪個嗎?不能說謊那你就點頭搖頭好了。”
小童被她說得一套一套的,連點了好幾下頭。
越滿樂了,伸手把他的半根糖葫蘆也搶過來了:“姐姐重新帶你去買兩串,這串既然是哥哥買來讓你給我賠罪的,那就是我的了。”
丟了半串,得了兩串,小孩自然高興,顛顛地答應了。
*
謝知庸潛去柳府調查了,越滿不敢耽誤他,老老實實地沒跟著去,帶著那小孩,總算找了個招書童的。越滿觀察了一番,這人家不算大富大貴,對待孩子也不嚴苛,她自覺做了件大善事。
回去路上碰見了宋修竹,他不知道犯什麼毛病,和她一道談天說地。
越滿停下:“宋公子老跟著我乾什麼?我師兄說了,入魔茲事體大,不由外人插手。”
宋修竹被她一瞪,麵上露了幾朵可以的紅雲,紅彤彤的。
他結結巴巴了半天,一句完整句子也沒說完。
越滿眼皮一跳:“……你該不是找我說婚約的事情吧?”
宋修竹臉更紅了,他怯怯點頭:“我和越小姐一見如故,相見恨晚。”
不要吧。
越滿心說,麵上狠狠地回絕了。
“我爹不舍得我嫁人…這樣說,他給我攢了可多銀子,打算以後讓我招贅婿,就算是包花樓的小倌頭牌也綽綽有餘。”
宋修竹應該是被她驚世駭俗到了,訥訥地沒再說話,有點手足無措。
越滿見他知難而退了,得意地揚揚眉。誰料,宋修竹猛吸一口氣:“沒關係,越小姐,我其實是想說,你師兄在後麵。”
越滿一僵,忽然不是很敢回頭了。
她僵硬地轉過身,謝知庸果然在一步之外,看到了她,麵色有些複雜,欲言又止,終究沒再說什麼。
不是啊,師兄聽我解釋!
好在謝知庸看出了她眼中的糾結尷尬。
他頓了頓,揭過話題:“柳府一切如舊,柳城主並無異樣,我在後院看到了修習的李十四。”
事情撲朔迷離,越滿直覺柳城主一定有蹊蹺,可是,連謝知庸也探查不到他的異樣,實在奇怪。
“或許魔氣藏得很好,我近不了身,因此察覺不了什麼。”
宋修竹這時候不結巴了:“我有個法子,後日就是柳城主的五十壽宴,我們可以到時候看看他有沒有問題。”
越滿強調:“是我和謝師兄,不是我們和你,宋公子彆摻和了。”
宋修竹從懷裡拿出請柬,喜氣洋洋:“可是,我們三個,好像隻有我收到了請柬誒。”
越滿:……
越滿和謝知庸不想暴露身份,隻能倚仗宋修竹的請柬。林曉曉自願請纓和揚落鎮保持聯係,因此,這幾日她回來的都很晚。
越滿看她累得不行,給她倒一杯茶水:“辛苦師姐啦。”
林曉曉擺擺手,接過水杯,越滿視線一掃,留意到她的手指關節通紅,有些地方還淤青了一些。
“師姐手指怎麼了。”她好像隻是隨口一提,林曉曉接水杯的動作一停,解釋:“下午教小孩子用筷子。”
越滿於是就用筷子怎麼樣更合適和林曉曉進行了深刻交流。
*
柳城主生性勤儉,壽宴也沒有大操大辦,他深受百姓愛戴,瓊玉樓甚至今日免單來恭賀。
越滿和謝知庸假裝是宋修竹的侍從,三人順著長長的廊簷,走到了宴廳。
林曉曉今日理應照舊去揚落鎮的,越滿心裡老不大安穩。柳城主偷盜仙門法寶這件事她是從筆友之間得知的,隻是,這個關節,林曉曉來柳城做什麼呢。
於是,今日她早早就來敲門,林曉曉卻不在客房,也許是去揚落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