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安醫院九 半敞著……(2 / 2)

她的眼睛通紅一片,即便疼得直不起腰,麵部仍然僵硬得不見任何變化。

“為什麼沒人給他們換藥?”她盯著王茜的眼睛質問。

唐煜和付秋月去了停屍間之後就沒有回來過?

“不知道,我不負責住院部。這裡發生什麼了?”

王茜一邊說一邊往地上跑,企圖尋找完整的麻醉劑。

朱護士:“患者失控逃跑了,要趕緊告訴護士長……你在找什麼?”

王茜心裡一驚,匆忙收回視線。

朱護士不含任何情緒的眼睛仿佛兩隻高倍攝像頭,完全洞悉她的所有想法,“所有藥劑都被他們銷毀了,現在隻有手術室才有藥。”

這明晃晃的提醒……朱護士到底是哪邊的?

“朱護士,你還受著傷呢,我跑得快,讓我去通知護士長!”

朱護士僵硬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王茜走的時候地麵上的黑影跟她移動了幾步,她一刻都不敢停留,狂奔出門。

扭頭一看,黑影停止了追逐,立在門口,似乎是在目送她離開。

找到手術室並不難,醫院到處都是地形圖。聖安醫院的背景設定在上世紀,手術室也較為簡陋狹小。顯然這不是什麼規矩的醫院,無菌意識薄弱到幾乎沒有,安全措施也令人堪憂,手術室的門竟然一推就開了。

王茜揉了揉眼睛,一定是開門的方式不對,她才會看見袁如康拿著手術刀站在手術台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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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前,袁如康在護士長的帶領下來到手術室。

手術台上躺了一個五六十歲的男子。緊閉著眼,氣若遊絲。

如果是平時,他可能會保持沉默,安靜等待對方宣布遊戲規則,但今天,或許是女人的聲音太熟悉,袁如康主動詢問:“他是誰?”

護士長冷瞥他一眼,說道:“你們來實習之前都沒有了解過聖安醫院曆史?這是院長。”

她遞給袁如康病例,伸手指了指院長,“我要你負責治療他。”

袁如康打開病例,之前負責的都是徐醫生。

一頁一頁翻去,他了解到院長已經是癌症晚期。

徐醫生製定了兩套方案,一是用藥物和儀器吊著一口氣,二是進行手術,但手術風險極高,成功率連百分之二十都不到。院長女兒選擇第一種方案,保了他三年。馬上就到保守治療的最後期限,如果再不動手術,院長必死無疑。

徐醫生對手術步驟不斷修改細化,整理成了一張步驟表夾在病例裡。

護士長:“怎麼樣?”

袁如康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於是重複病曆上的內容,“癌症晚期,必須馬上動手術。”

“你和徐醫生的老師是研究這類疾病的泰鬥,可惜他幾年前就去世了。”護士長說,“你剛剛也看到了,徐醫生還在住院部躺著,指不定哪天也死了。現在隻有你能救他,如果手術成功,我保證你能成為新一任院長。”

“你是院長的女兒嗎?”

護士長深深望了袁如康一眼,沉默了良久,說了聲:“是。所以如果手術失敗,我會讓你和我父親陪葬,不要讓我發現你想耍什麼小把戲。”

袁如康沒有拒絕的餘地,隻能先應下來。但他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讓他兌現承諾,就在兩人說話之時,床上的人輕微地咳了一聲,嗆出一口血沫,緊接著像是快要窒息一樣極速抽氣,進氣多,出氣少。

徐醫生寫了,保守治療下如果院長出現呼吸困難的情況必須在三小時內做手術。

可他一個演員,不過學了幾句術語,幾個姿勢,怎麼可能真的拿起手術刀?即便這裡的刀都是軟塑料,根本傷不了人。

護士長焦急地跪在床邊握住院長的手,“我在,我在,您堅持住。”

院長小幅度地衝她點了點頭。

她安撫了院長幾句,迅速爬起來扒開櫃子上的器械,拉下機關。櫃子緩緩挪開,手術室後竟藏有一個密室。

密室裡兩排祭祀用的蠟燭燈發著微弱的光。

再往上看是一排黑白照片,最上麵一層是一個陶瓷雕塑。

雕塑有一人高,看不出性彆,身著黑色長袍,乍看下讓人聯想到西方神話中的撒旦。但偏偏它臉上又掛著佛像般慈祥悲憫的微笑。

護士長將它和這些照片一起供奉在醫院裡,有何用意?

“過來跟我一起跪著。”護士長命令道。

她手上點了幾支香,躬身拜去。

中西雜交在一起的畫麵,詭異且荒誕。

“懇請您打開通往極樂世界的大門。我永遠是您最虔誠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