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覺得許少鵬這話說得一點沒錯。
這一頭許少鵬預定的消息很快傳到春盞樓,郝掌櫃放下手中的紫砂壺,撫掌:
“什麼狗屁不通的店,不光不迎客還把客人往外推?我還尋思著怎麼對付,現下可好,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
這是平盛樓前有些猶豫的人紛紛選擇離去,他們是想嘗鮮,不是想當冤大頭。
消息傳過來,江意寒意料之中,她也不著惱,慢慢悠悠喝著茶,倒是一旁的江玉衡急得不得了:
“你可是又找咱們爺爺借了五千兩的,九出十三歸,這要是賠了可怎麼辦?”
江玉衡原以為江意寒的快味齋起來了能還爺爺錢,誰知道她不僅不還,還以快味齋為抵押,又借了五千兩開平盛樓,原以為江意寒在做生意上無往不利,可現在看來……
“賠了再賺回來。”江意寒笑眯眯地回。
第二日,不少人專門蹲在平盛樓門口,眼看著許少鵬皮笑肉不笑地進了平盛樓,擺明是挑刺來的。
可誰知,足足等了三個時辰,從豔陽當空一直等到夕陽西斜,許少鵬三人才微醺著從平盛樓出來,三人臉上是如出一轍地怡然愜意。
“許少爺,許少爺慢走,這平盛樓如何?”有人喚著許少鵬,許少鵬這會兒正想找人絮叨,瞌睡遇上人送枕頭,大聲道:“玩的也好,吃的也好!”
說罷,顯擺似的從懷中取出一幅畫,畫上許少鵬三人英姿勃發,或端盞,或倚窗,細看去,畫中人比這三人多了幾分俊朗。
顯然許少鵬滿意極了,隻給人看了一眼便收入懷中,笑道:
“要我說最好的還是那一道名叫一溪春的點心,那點心怕不是天上的神仙才能吃的!”
“說是平盛樓獨創的,說我也說不明白,可惜啊,可惜不能帶走,隻能來平盛樓吃。 ”
許少鵬還想給家裡兄弟姐妹都帶一份,誰知道給錢都不能買。
蹲在平盛樓門口等著看笑話的人愕然,怎麼區區幾個時辰,許少鵬就換了一副嘴臉?
不少觀望的人這會兒蠢蠢欲動,若說貴,大戶人家一桌席麵少不得也十兩,再者說,能住在城東城南的,有幾戶人家缺這十兩?
總之,平盛樓門口排號的突然排起了長隊。
夥計打量著隊伍長度,笑得合不攏嘴,一邊發牌子一邊勤勤懇懇記錄著用飯的忌諱。
誰知不過發了三十個牌子,夥計便道:“對不住,明日的牌子已經發完了,若是再發,便隻有後日的了。”
“才三十桌?中午晚上平均下來,才十五桌?”
“東家說了,務必要保證每日客人的感受好,不便多待客。”
經曆了許少鵬那一遭,不少人對平盛樓這些奇怪的規矩都不覺得奇怪了,這麼一說也很有道理。
不少人領了後兩日的號碼,待輪到江玉衡時,夥計不好意思地一笑:
“對不住這位公子,咱們這一輪的號碼派完,五日後請早。”
江玉衡本就是來幫忙的,道:“你們不是隻派了後三日的號,怎麼五天後再來?”
“咱們平盛樓營業四日,休息兩日,往後皆是如此。”
江玉衡撇嘴,惋惜道:“那我之後再來。”
說罷,轉身欲走,這時候有人認出來江玉衡,忙道:“江公子,江公子慢走,我這裡排了個號,送與您!”
能和江家搭上話,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夥計擺手道:“咱們樓牌子轉贈無效。”
想要轉贈牌子的人沒想到這一出,惱火道:“誒,你這……”
江玉衡氣鼓鼓地橫了夥計一樣,擺手道:“不必,我自己派人來排,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我還不信這平盛樓能一直紅紅火火地開下去!”
於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江少爺吃到平盛樓的飯了嗎一度成為楚州城的一則笑談。
而“可憐的”江少爺無數次腹誹:小爺我在家吃一溪春都快吃吐了,小爺甚至吃到了之後的歌儘桃花!好想炫耀卻得憋著!本少爺的痛苦你們根本不明白!
幾日後,郝掌櫃捧著紫砂壺在春盞樓裡逡巡,殷勤地走到老主顧身邊詢問:“葛老爺,吃得可好?”
葛老爺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本來打算去平盛樓嘗嘗那一溪春,誰知道根本排不上!據說好吃得不行!”
郝掌櫃最近聽平盛樓聽得耳朵長繭,這會兒聽到自己是老主顧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心裡憋著一團火,憋著回了房,紫砂壺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擱:“吩咐你去辦的事,如何了?”
貼身小廝臉上是得意的笑容:“平盛樓的白案師父孫洋被我們挖過來了。”
郝掌櫃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輕哼:“我看誰敢在楚州城搶我們春盞樓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