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遊燈 不過是個下人,哪有主人家去……(1 / 2)

穿書之儘風華 慕宸不哭 5298 字 11個月前

東嶺城中,明月東升,淺淡地嵌在淡藍色的夜空中。

江玉衡手中持著一封信,遞到江意寒麵前:“顧翎邀你去橫嶺樓一敘。妹妹不是正打算見一見夏競主事之人,可見你二人想到一處去了。”

江意寒有些尷尬地展開信,信中字跡確實是顧翎的,看了一眼後,江意寒將信擱在桌子上。

“你是去還是不去?”江玉衡急道:“人送信的還在門口等著呢。”

江意寒不知為何有點怕見到顧翎:“要不,哥哥你去和顧翎商議夏競一事?”

江玉衡兩隻胳膊交疊在胸前:“你確定?且不說你的計劃我隻知道一半,若是顧翎有什麼想法,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江意寒深吸一口氣,她當然知道。

“妹妹啊,你不會是,不敢去見顧翎吧?”江玉衡笑得有幾分幸災樂禍:

“莫非,你是覺得顧翎對你有意害羞了,所以避而不見?”

江意寒沒好氣地道:“隻是因為天氣炎熱,懶得出門而已。”

江玉衡可不傻:“前兩日是誰說待夏競結束要好好遊一遊這東嶺城中的燈會?”

因著夏季炎熱,東嶺城每逢夏日便會在夜晚準備燈會,讓人去湖邊乘涼賞燈,好不熱鬨。

江意寒咬唇:“我去還不行嗎。”

兄妹二人一路行至橫嶺樓,小廝極為有眼色,將二人領到顧翎所在的那一桌。顧翎選的位置不錯,在邊角,且視野開闊,與旁桌距離較遠,適合談話。

見到江家兄妹,顧翎站起身,衝二人拱手:“江兄。”隨後,顧翎的目光定在江意寒身上,眸色深深,他的嗓子有些發緊:“大小姐。”

江玉衡眼睛靈動地在顧翎和江意寒之間掃來掃去,可惜江意寒臉上帶著麵紗,看不全表情。

“顧大人。”

江意寒禮貌又疏離:“還未曾恭喜顧大人高中,今日這頓,便是我江家恭賀顧大人高中之喜。”

江玉衡失望地歎一口氣,當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呐。

顧翎搖頭:“若非大小姐鼎力相助,何來顧某金榜題名。自然是顧某請大小姐才是。”

江玉衡覺得自己像桌子上的第四雙筷子,分外多餘。

“如今這東嶺城分外熱鬨,顧某出身西嶺,倒是還未曾見過如此熱鬨的場麵。”顧翎朝著大堂看一眼,橫嶺樓賓客滿座,確實熱鬨非凡。

江意寒端起茶盞,抿一口茶:“確實熱鬨,熱鬨多的地方亂子也多。”

顧翎淺笑:“確實。如何應對卻也讓人頭疼。”

說完,拿起筷子為江意寒布菜。

江意寒指了指桌上的魚:

“這魚肉看起來新鮮。想來捉魚的時候還是熱鬨些好,渾水才好摸魚不是。於捕魚人而言,雖然看不清水中全貌,可於魚而言,卻也不知曉鷸蚌相爭之後的下場。”

顧翎眼睛一亮,繼續道:“到底誰是漁翁,不到最後卻難以分明。”

江意寒含笑看顧翎一眼:“這捕魚論的是耐心,作壁上觀未嘗不可,適時而動也至關重要。”

江玉衡默默吃著碗裡的飯。幸好這一年他好好讀書,不然恐怕這些個啞謎他是一個都聽不懂。

“這魚是海魚嗎?若是注定落入網中,又該如何?”

江意寒將魚肚剖開,道:“所謂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置之死地而後生,未必沒有新的出路。”

“可是,出路未明,又如何能夠舍棄原本的去處?”

“總有人貪心不足,魚與熊掌想兼得,說不得到了最後,魚和熊掌都得不到。最怕的就是,既要,且要。”

顧翎沉吟片刻,眼中逐漸明亮起來,含笑道:“大小姐有幾成把握?”

“五成。”江意寒微微一頓,又道:“不過,既然收網人是顧大人,恐怕我的把握更大一些,而網中的魚會多一點。”

顧翎伸手端起茶盞敬到江意寒麵前:“辛苦大小姐奔波。”

江意寒正待舉盞,忽然聽到背後一句男聲:“江意寒?”

江意寒回首看去,還未出聲,顧翎淡然問道:“海家公子?”

江玉衡左看右看,隨即點頭:“他就是海不凡。”

顧翎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茶杯和桌麵磕碰的聲音帶著幾分刺耳,顧翎垂下頭掩蓋住眼中的情緒,隨後抬頭望向海不凡:“既然海公子也在,不若與我們同席?”

“我不過是來看看。”海不凡正準備轉身就走,忽然看到顧翎那清貴凜然的好樣貌,頓時心中生出詭異的危機感,改口道:

“既然顧大人相邀,自然是要一塊吃個飯。”對於此次夏競的主事官員,海不凡是見過畫像的。

說完,大刀闊斧地坐到位子上。

江意寒無可無不可,總之她和顧翎該說的早已經說完,不該說的自然不會在橫嶺樓直說,畢竟東嶺是顧家的地盤。

“顧大人和江家是舊識?”海不凡問得大大咧咧。

“不單單是舊識,彼時顧某客居江家接近一年。”顧翎回答得更是坦坦蕩蕩。

海不凡猛地想起,當初顧鶯給自己上眼藥的時候,說的就是江意寒在家中養舉子,莫非就是眼前這位。

“我看顧大人周身氣度,不像那等依靠女人吃飯的男子。”

江玉衡很想翻白眼,怎麼什麼人都拿顧翎“吃軟飯”這點來攻擊顧翎。

剛準備開口為顧翎解釋,誰知顧翎臉上含笑,看向江意寒道:“幸而顧某有一副好相貌,畢竟大小姐眼光不俗,尋常凡夫俗子自然難以入大小姐的眼,更彆說長長久久地居住在江家。”

海不凡正認為作為一個商人,臉皮已經極厚,但怎麼顧翎此人不僅不以吃軟飯為恥,反以為榮?

而且,海不凡側頭看向江意寒:“在你眼中,我是凡夫俗子?”

江意寒眨巴眼,不明白這把火怎麼燒到自己身上的。

見江意寒不回答,海不凡頓時怒道:“我可是湖州海家嫡孫!”

顧翎修長白皙的手指摩挲過杯緣,輕笑道:“若非自身乏善可陳,怎麼會有人反複強調自己的出身不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