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傻子沒明白，簡單是因為你】

“嗯。”朔九有些冷，不想說話。

他站起身，裹緊了身上的大衣，“回去了。”

終於，正月初十這天，馮倩倩、封姚、朔九，站在火車站站台目送著一行人離去。

馮倩倩和封姚兩個人滿眼不舍，隻有朔九很是開心。

“阿九，你不擔心嗎？”封姚看著眼含笑意的朔九好奇。

“擔心什麼，封叔爺說會把他送回去的。”

“他不是說他快成後娘養的了？”

趙家柱每天除了練武、挖筍，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嘮嗑，他在家吃不飽的事兒，全村都快知道了。

想到他走時拿大包小包裡全是村裡人自己做的食物，朔九第一次覺得雲山村的嬸嬸、奶奶們如此大方。

秀珍奶奶更是把各種熏肉，醃肉耐放的肉類裝了一大包。

趙家柱則連吃帶拿毫不客氣。

不過，朔九走到趙家柱的窗戶下，擺手讓他靠近說，“你回去用牙咬咬那金鐲子，咬不出印著就說明是假的。”

看著雙眼無神滿臉蠢樣的趙家柱，朔九不想再搭理他，但起碼還算順眼，“實在不懂，去廢品收購站找老頭，他懂，記得把年禮給他，畢竟照顧你這麼久。”

“嗯嗯嗯。”趙家柱不住的點頭，他有法子治趙家俊和他媳婦了，至於年禮，記住了，他不會忘的，他走之前老頭還給他包了紅包。

想起最近的收入，他不經嘿嘿直笑。

“嗚嗚嗚。”隨著車頭冒氣的白煙，火車啟動，漸漸開走了。

朔九對看著遠去火車依依不舍的封姚說，“走吧。”

父母火車早一些出發，早就等著馮倩倩也拉著封姚的胳膊，“走遠了，大不了今年年底我們也請個探親假，回去嚇他們一跳。”

封姚要哭不哭的表情褪去，“噗嗤”一笑，說，“我們回去吧，順帶去供銷社買些東西。”

“好啊，年前買的點心，好多都吃完了。”她們沒那麼多細糧，不能一直讓朔九做，倒是還有不少點心票。

火車上，還是穿著像是大紅包，但卻縮水了一圈的趙家柱拍著緊實的包裹，唉聲歎氣。

“小柱子，這剛過完年，你是怎麼了。”封廣白揉著不知道搗了多少天藥材的手腕。

“我不知道該慶幸不用再鍛煉，還是該憂愁回去後的夥食。”說完話，趙家柱從隨身的小包裹裡拿出個飯盒，這是奶奶早上給他帶上的，讓路上吃。

封廣白看車大口吃飯的趙家柱，忽然覺得這好像是個當兵的好苗子。

“我給你減少一樣，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

“你不用慶幸了，回去天天早上來找我，我帶你去鍛煉。”袁師兄說過這是個練武的好苗子，既然不練可惜，那就繼續練。

趙家柱回去的生活，暫且不提。

周笑餘以正月裡不乾活，從家裡帶來的東西，除了食物之外，其他的都堆在櫃子裡沒收拾。

十六這天，堆著的東西終於在他打開櫃門的一瞬間砸向了他。

朔九下班回來就看到一地的雜物，和滿身狼狽的周笑餘。

他看到其中混合的棕色不明物，後退一步，“我今晚不回來住了，你收拾乾淨。”

周笑餘腦子在想，不就是亂了點，一會兒放好就行了。

不過他低頭發現到滿地物品和衣服上沾著的星星點點之後，伸手衝著朔九喊道，“你聽我解釋，這是我媽給我裝的二八醬，我忘了拿出來。”

朔九點著頭後退，“我知道。”

然後不顧周笑餘的呐喊，走了。

他沒有回祁家，回了他的小樓，後院的果子成熟了不少，他想做一些水果派。

店鋪後院，說是後院，可看著確是茂密的山林。

史萊姆們種完喜歡的植物後，早已不耐的它們，開始隨意發揮，從朔九站著的方向看去，就像森林包裹著一塊塊方方正在的田地。

一時不知道怎麼接受這怪異的布局，他摘完莓果就回去了。

莓果切碎放到半熟的餅胚中間，撒上糖分，放入烤箱。

【外麵有人叫你】

“阿九，開門！”

朔九聽到周笑餘的喊聲，看了眼時間，晚上九點多，幸虧他這裡離最近的人家也有一段距離，不然得挨唾棄。

持續不斷的喊聲傳來，他打了個噴嚏，心裡覺得他們可能、已經被念叨了。

現在朔九營業試的微笑也保持不下去了，僵著臉打開門。果然看到遠處傳來的手電筒的光線。

他問周笑餘，“有事？”

“我收拾東西，才發現我忘了給你這個了。”

周笑餘遞過來個木頭盒子，上麵還沾著所謂的二八醬。

見朔九不伸手，周笑餘看了眼盒子，拿袖口擦了擦，塞到他懷裡，留下句，“周選給你的。”就跑了。

朔九一邊關門，一邊看向手裡的木盒，盒子原木的顏色和觸感，沒有上漆，但邊緣打磨的細致不劃手，他覺得周選和史萊姆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學會了不少技能。

把盒子放到桌子上，猶豫片刻他才打開，裡麵放著熟悉的果脯，放下蓋子，拿起一顆放到嘴裡，酸甜可口、味道沒變。

正要把蓋子蓋回去時，他看到蓋子背麵貼著一封信。

阿九：

見信佳

我已回到北城，父母安好。

我跟著錢師叔一起到了北城醫學院，一切都很順利。

閒暇時我逛了逛，一切都好像還是離開時的樣子。

這裡的街道和房屋與盧城與雲山村都是不同的樣貌，你一定很喜歡，等你來了我帶你去參觀。還有許許多多你沒見過的舊物，我看到覺得你喜歡的都買了下來，等你來了，都給你。

師父、師娘，安好？

我托周笑餘帶去了果脯，希望你喜歡。

最後，記得學習。

翹企示複，銘感不已。

周選

1977.02.20

信不長，朔九一眼就看完了，總結下來就是記得回信，然後北城很好，他等他去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