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念其實不太在乎周圍人用什麼樣的眼神看她。同情憐惜也好,嘲笑鄙夷也罷,那些由彆人內心滋生的情緒都與她無關,也影響不到她。
她掃了一眼保安,淡淡道:“麻煩把這位田女士送到公安局吧。”
田雨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目露慌張神色。
雖然剛剛裴延也說過要把她扭送公安局,但是她抱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態,覺得隻要咬死不承認,沒人能定她的罪,也並沒有有多害怕。
現在卻不一樣。
鐘念手裡明顯證據確鑿。想起自己小時候對她做過的事情,田雨不敢想象就憑鐘念對自己的恨,要是自己真的被送到公安局會被她整成什麼樣。
她悄悄地往後挪步,挨著人群的豁口就想要逃走。速度快得令保安都沒反應過來。
然而就在她即將要跑出大廳時,衣領卻忽然被人拽住。
“撒謊精,你還想逃到哪裡去!”
田雨用力掙了幾下都沒掙脫掉,憤怒地扭頭想要看清是誰揪住了自己,卻差點被身後人脖子上耳墜上閃閃發光的鑽石閃到眼睛。
“虧我還幫你說話,現在看來我剛剛還真是瞎了眼。”打扮得珠光寶氣的貴婦人不屑地看著她,恨不得一口唾沫吐到她臉上。
這是繼她上次被哥哥的秘書騙以來第二次奇恥大辱。
田雨本來就恨她抓住了自己,現在聽對方罵她更是生氣:“你自己豬腦子怪誰?我又沒逼你幫我說話。”
她覺得反正自己也逃不掉,說話也肆無忌憚了起來,索性把想罵的一股腦罵出來。
“你竟然敢罵我?”貴婦人尖著嗓子驚叫起來,分貝高得另周圍人都略感不適地蒙住了耳朵。
她向來是被千嬌萬寵地嬌慣大。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從來沒有一個人當著她的麵指著她的鼻子說她蠢。
田雨是第一個這麼罵她的。
眾目睽睽之下再次丟臉,貴婦人氣得一耳光啪得甩到田雨臉上,“你又是什麼東西?你配罵我?”
雖然講理的她一向推崇以德服人,但有必要的時候還是會采取適當武力壓製。
她手勁極大。小時候家裡人害怕她被人家欺負,從小就給她請泰拳私教,練到現在她甚至可以一拳打倒兩個壯漢。
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她敢對裴延態度那麼強硬的原因。男人嘛,都是打著打著就聽話了的。嗯,她老公就是這樣。
當強勁掌風落下的時候,田雨臉上已是一片紅腫。
但貴婦人還是覺得不解氣,再次一抬手,“啪”的一聲手落,在她另一邊臉上留下對稱的紅痕。
田雨被打得尖叫,忍不住地流下生理性淚水,但仇視的目光一直狠狠地盯著她。
貴婦人從來沒遇到這麼犟的,繼續抬起手想要把她打服,卻被鐘念扯住袖子阻止。
“裴太太,你這是乾什麼?這個女人汙蔑你還對我不敬,我這是在幫你教訓她!”
鐘念並沒有戳破她“教訓”田雨的目的隻是因為後麵一條理由,畢竟看見討厭的人受懲罰她也不是不開心,隻是淡淡提醒道:“我看她受到的教訓已經夠多了,再多我怕到了公安局警察會分不清誰才是受害者。”
貴婦人被她這麼一說,頭腦發熱的大腦立刻清醒了下來,立刻收回手推開田雨。
鐘念說得沒錯。
差點就釀成大錯了,要是自己把她打傷,警察還要找她麻煩。
田雨她自己進局子喝茶是罪有應得,她可不能也被捎帶進去,就算家裡能用保釋金把她弄出來,回娘家時也免不得又聽見嫂子一通陰陽怪氣。她還不想白找晦氣。
貴婦人向鐘念投去感激的一眼。
鐘念淡淡地點頭,示意保安把田雨帶出去。
於是晚宴再次恢複原樣。人們繼續推杯換盞,觥籌交錯,溫暖昏黃的頂光照在他們臉上,廳內暖融融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