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衍恢複靈力後,便珍愛地抱起沉睡的林照,帶著他回了顧府暖閣,顧府上下一夜未睡,這會人困疲乏,也沒人來暖閣找顧長衍。
暖閣二樓,嘩嘩水聲響起,顧長衍取了一襲雪色狐裘包裹住林照,萬般珍惜的將他抱起,輕輕放在床榻上,如同對待一塊稀世的珍寶一般。
又重新拿了一塊布,顧長衍一邊用靈力烘乾林照濕漉漉的發根,一邊用乾淨的布擦拭著他的發
梢。
昨晚他確是有些過分了。
食髓知味,忍不住,便沒了分寸。
顧長衍眉目溫和,眼中盛著萬丈柔情。
“師尊。”他伸手輕輕拂開林照鬢邊的頭發,低頭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
林照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伸手推開低頭的顧長衍,他扶著腦袋,半撐著床坐起來。
他身上未著衣物,隻是包裹著狐裘,他一動,狐裘便落下來,露出他身上深色痕跡,他本來就白,那些痕跡如同雪地上密密麻麻栽種的梅花,讓顧長衍的呼吸不自覺深了一點。
顧長衍彆過頭,深呼吸平複下自己的非分之想。
林照揉著額頭,腦海中閃過昨夜種種,他耳垂微紅,側眼瞧見顧長衍的姿態,不由得輕笑出聲:
“你,怎麼,倒像是我輕薄了你。”
林照也不管肩膀上滑落的狐裘,他伸手勾著顧長衍的下巴,逼他看著自己,顧長衍喉結微動,順著林照的手,微微抬頭。
瞅著狐裘垂在床邊的林照,他眸色愈深。
剛醒來的林照,帶著睡醒時的迷蒙,平素無波無瀾的眼睛也染上三分水汽,昨天後半夜,林照掉了些眼淚,此刻他眼眶微紅,上挑著眼尾,眼中帶著幾分戲謔,連林照都沒有反應過來,他這幅模樣,究竟有多讓人想要采擷。
“師尊……”顧長衍聲音低啞,他伸手想要將林照身上狐裘整理好。
林照擋開顧長衍的手,目色如常,淡淡道:“昨夜幫你解毒,已經耗儘我的靈力,我大概將要沉睡,不知時限。”
顧長衍旖旎的心思瞬間散儘,臉色一下子沉下來。
“師尊……是我的錯,我竟然沒有察覺到那杯酒有問題。”
林照抬起自己的手,他的手在光線的照射下逐漸變得透明。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這一次幫助顧長衍解毒,林照強行解開一點封印,直接損傷了自己的靈體,現在的他僅僅能保持住自己靈體不散,其餘的事情一概做不到。
靈體的恢複不比積攢的靈力,他自己估計至少百年,他的靈體才能夠恢複如初。
這期間大概會錯過很多的顧長衍的命運轉折點。
不過,錯過了對於林照來說不是什麼壞事,按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他這師尊……大概做不成師尊了。
顧長衍也注意到了林照逐漸變得透明的手,他的心一下子揪起來:“師尊!”
顧長衍顫抖著想要握住林照的手,一抓之下卻抓了個空。
他的心頓時如跌入萬丈懸崖。
昨夜的歡好,瞬間成了顧長衍的噩夢。
“師尊!”顧長衍怒睜雙目,想要去觸碰林照,卻害怕自己會造成林照徹底消失,隻能顫抖著捏著自己的手。
“無事”林照伸手點在顧長衍眉心,將剩餘的道玄門功法全部授予顧長衍。
“此事與你無關,我隻是沉睡罷了”林照看著顧長衍,顧長衍雙眼蓄滿淚水,卻硬是不願意讓眼淚流下,他整個人都在發抖,想要觸碰卻又不敢碰自己。
林照輕笑,搖了搖頭:“人生路漫漫,倒是不必癡情,風月也是修行必經之事,我去後,自己保重。”
一滴眼淚滾落,其後無數的眼淚便模糊了雙眼,顧長衍心臟瞬間被撕裂成兩半。
他怎麼也想不到,他之蜜糖,如林照,卻是□□。
若是知道昨夜歡好的代價是如此。
他寧願自毀靈根而亡,也絲毫不願意觸碰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