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已是快淩晨兩點,於秀打開門,家裡空無一人,桌上留著殘羹冷炙,走過去把垃圾清理後便拿起換洗衣服去了衛生間,狹小的空間內一點點聲響都清晰刺耳,於秀想起水龍頭壞了,發信息給維修人員明天來修便把手機丟一邊,隨後褪去沾了一身難聞煙酒氣的衣服,在花灑下閉上眼衝洗著。
想起今天嘴被狗啃了,忍著惡心回憶了一下那一瞬的觸感,又看了看自己毫無反應的下身,他確信自己是個正常取向的男人,對男人沒有一絲遐思,但可能是這個職業的特殊性,他受到的來自同性的示好遠遠多於異性,一般人拒絕便罷了,拒絕後還有所動作的也會被鄭柏西不聲不響的收拾掉。
但鄭柏西….於秀煩躁的按了按額角,加上做家教的錢,欠他的錢估計還得還一陣子,而這過程中他不希望再有什麼變故。
不一會於秀洗完澡出來剛接了水正喝著,從門邊滾來一個酒瓶,伴隨著關門聲,罵罵咧咧的聲音戛然而止,連帶著樓道昏黃的光線湮熄。
“嗬,你小子出去鬼混終於舍得回來了?”
於秀沒吭聲,準備回屋。轉過身那刻頭發卻被一股猛勁往後扯住,連帶著頭皮火辣辣的疼,一股濃烈的酒臭味從鼻腔席卷而來,還沒給於秀反應的機會,一個巴掌就扇了下來。
“操,啞巴是吧,賤人!跟你媽一個樣,隻會跟野男人鬼混,是不是也想攀上個高枝把我甩了!”
不知道於曉祥今天又發什麼神經,於秀在黑暗中喘著粗氣冷笑著。
“你還敢笑,我是你老子!老子怎麼樣你都他媽的隻能受著!”
突然頭上力道一鬆,於秀沒站穩向後踉蹌了幾步,隨著一個重重的推搡,頭重重地磕到了凳腳,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他挪過身體望著眼前這張被歲月和酒精蹉跎後變得醜惡的嘴臉,血緩緩流進了眼睛,他仍一眨不眨。
“瞪什麼瞪,你有本事就再把老子送進去,上次你個白眼狼敢跑出去報警,警察把我抓了還不是關十幾天就出來了,老子出來照樣揍你!”
“彆以為上次拿出錢了就能撒尿到我頭上!那男人是你相好吧,幾十萬眼睛都不眨就幫你還了,你也就這副皮相能換點錢了”
於秀看了一眼身旁桌上的水果刀,亂哄哄的腦子裡浮現出一個看上去和藹可親的女人,月光照在桌上的冷刃上。
“小秀,答應媽媽,不要做後悔的事,長大後就跑,跑得遠遠的….不要再回頭。”
“小秀,都是媽媽不好,媽媽愛你,媽媽會回來找你的。”
“小秀…爸爸…也不容易,他都是壓力太大才..….\"
他以為他早已忘了那個女人,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憤怒的中年男人可能覺得單方麵輸出沒意思,伴隨著一下重重的關門聲,一切又戛然而止,世界恢複了安靜,月光灑在地板上,似乎什麼也沒發生,一切安謐祥和,於秀揉了揉坐僵硬了的腿,聞到空氣中未散去的酒味,起身又去衝了個澡後回到房間熟練的翻出了藥箱,一點一點的上著藥,不知不覺裹著被子沉沉睡去。